他是許家僅剩的血脈,身上背負著的,是許家滿門,足足一百八十九口人的性命。
“可你不知,先帝仁厚,先太子入殮之後,先帝已然擬定了許大人的無罪詔書,然,先帝的旨意還未頒發,許大人便在獄中,被人一杯毒酒賜死!”
“不可能,你胡說!”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父親之死,全族被滅口,竟然另有隱情。
那麼,這麼多年,他的恨,又算什麼?
“寡人何須妄論此事?當年,父皇已然將許大人下了大獄,若是真有心殺害許大人,秋後問斬即可,又何必派人,將許大人秘密處死?”
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可……可司徒朗……”
“司徒朗是先太子的親舅舅,先太子一死,他第一反應,並非傷心,而是殺了你父親滅口,其中緣由,你當年不知,如今,真的還不知嗎?”
轟!
像是有一盞明燈,徹底照亮黑夜。
將隱於暗處的醃臢儘數暴露在他的眼前。
不過須臾。
原本不能理解的事情,變得格外明了。
為何當年,父親案件的判處結果還未出來,他們許家,便遭人滅口。
若非隨身小廝冒認了他的身份,為他爭取了逃生的時間,他根本不可能從許家逃出。
那時,恰逢薛良奇前往北境,擔任山河郡太守的旨意下來。
許年華帶著滿腔恨意,混進了薛良奇的隨行隊伍中。
從始至終,都未曾被任何人發現。
原本,他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
萬萬沒想到,到頭來,他竟是甕中捉鱉的那隻鱉。
自投羅網,落入了殺父仇人的手中。
是了。
當年,先太子病逝。
司徒家多年心血付諸一炬。
端王與瑞王兩虎相爭,司徒家退隱朝堂,自此銷聲匿跡。
原來,竟是這樣。
若薛良奇是司徒朗。
先太子的親舅舅。
那麼,冒兒山那邊……
許年華不敢深想。
周優也知道這些?
他們一起,將他一個人,蒙在鼓裡?
可是,為什麼呢?
許家滿門被滅。
徒留他一人。
司徒朗想要殺了他,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加簡單。
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呢?
“許家究竟有什麼,身為許大人的嫡長子,許年華,你應當比寡人更清楚!”
許年華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蕭玉祁把玩著桌上的茶盞,似乎耐性極好,給他時間,讓他想清楚來龍去脈,與自己最終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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