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低頭後抬頭的間隙,都能看到自己距離成功又更近一步。
視野隨著頭部的大幅度擺動與陽光毒辣的炙烤蒸發而將眼淚逼開,漸漸變得清晰。
偶爾也會實在因為吃痛而無意於前行的間隙通過餘光略瞄到手部的狀況,簡直慘不忍睹!
手背的狀況自不必多說,而手指則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而褶皺、而僵硬
而當自己意識分散的同時,自己又反射性的敏銳發覺自己似乎慢了下來。
索性還是無視目前身體的現況,以突破極限的毅力支撐著自己向迎接自己的曙光而去!
以明顯帶有淒慘意味的沉重呼吸做結,自己必須將當下全部的意識集中於讓自己活下去上!
先前的一抹墨綠逐漸明朗,那是一堆由被衝擊波所至而攔腰折斷和連根拔起的樹木所構成的遺骸。
如同一道天然的障壁,隔絕了目之所及的大量光芒,無聲的強調著自己的存在。
是自己賴以生存又理所當然習以為常的顏色,卻也是自己在生命中最常忽略的顏色。
但此時此刻,卻毫無疑問是自己最值得依托的顏色!
墨綠之下竟然還薄薄的積累了一灘水,從上方井然有序的滴落,若是有心甚至能粗略的推測出自己在天使離開後沉睡了多長的時間
可能是樹汁,亦可能是藤漿,但最有可能的還是混合著大量雨水與少量樹汁與藤漿的液體,倒不如說真相就是這樣。
但從它的周遭幾乎沒有反射一絲頂上的陽光來說,與這灘黑乎乎的死水相搭配的一整個環境就是黑暗國王目前最渴望的,賴以生存的避難所,得綠洲者得天下!
差一點,還差一點了,就剩一點了
黑暗國王鑽進距離自己最近卻口徑恰好合適的“人”字型的洞口處,內部空間大概能容納一個成年男性,天不亡我!
再無餘力在乎其舒適度的優劣,任由自己破爛不堪的沉重身體覆蓋上去,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潛藏至腳趾,將整個身體掩埋與黑暗
無需潛意識的催眠引導,略顯焦躁卻無力地感受著意識立刻就遠離了自己——
終於,黑暗國王再不堪重負,昏死過去
身體即眠,精神未眠
在夢中,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垂死狀態下的黑暗國王被眼皮包裹的視網膜內在某一刻想是突然覺醒了一般,悄然記錄著自己在此等狀況下看到的一切。
眼前很明顯地出現了一個“大”字,確切地說是一個散發著溫和金光的小人將四肢儘力地張開到最大,像是儘情地沉溺在無憂無慮中。
突然,金色小人的小腹部位出現了一點肉眼不可見的黑斑,慢慢地隨時間不斷變大。
黑色逐漸代替金色,淡金色小人也像是個牽線木偶一般,儘管被黑暗無情的吞噬卻無能為力,或者說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無力回天
直至那小人被整個吞沒,依萍黑暗,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像是沒來過一樣,同時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而就在此時,黑暗國王醒來了——
受限於空間的整體狹小與肌肉的普遍酸痛,黑暗國王能自由操控的身體部位也隻有眼睛了。
也不知外界的時間過了多久,但憑借那唯一能移動的眼睛卻能隱隱窺見外界的白光,所以黑暗國王基本可以確定外麵還是白天。
儘管如此,舒適圈外的一切還是充滿著未知的危險
就在此悠哉的等待黑夜的降臨吧,畢竟除此之外也彆無他法。
怎麼度過?
再睡一覺嗎?恕自己無能,實在是做不到了,自己現在可以說是精神高漲!
但也僅顯精神方麵
而就是在這段閒暇的等待時間中,黑暗國王竟然驚恐的發現了兩件不可思議的事實——
其一是:食不果腹狀態下的自己竟然並不感覺饑餓,儘管食欲可能處於旺盛的狀態,但也大可歸類為非必要的程度。
其二則是:自己身上那原本數之不儘的傷幾乎儘數痊愈了!
可雖基本上得到了治愈,但是結痂的傷口卻像不懂察言觀色般訴說著那段鮮明又絕望的過往。
黑暗國王沉默著以失焦的眼神看著結痂處最明顯的位置,誰也無法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
如此沉默了好一陣後,黑暗國王像是於自己和解了般的重重歎了口氣,黑暗國王僅用這樣短暫的時間就接受了現狀——
倒是沒什麼好驚訝的了,因為自己就連害怕或興奮的心情都沒有了。
如此想通過後饑不饑餓感的已經無所謂了,整個人如同一具空殼呆呆地望著上方犬牙交錯的樹木與青苔。
或許偶爾也會有些許土屑與枝葉掉下來,但似乎僅憑這樣還缺乏些許危機感似的,不足以支撐起黑暗國王在天亮時期將欲要出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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