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卿辭小心翼翼地將童歡悠抱回房間,而後輕聲招呼船上的家仆打來熱水。
待她沐浴完畢,禹卿辭走上前,拿起一塊乾淨的毛巾,動作輕柔為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接著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聲音溫柔如水:“好好睡吧。”
“嗯嗯。”
然後,他緩緩起身,轉身離開了房間。
入了深夜,萬籟俱寂。
禹卿辭躺在床上,呼吸難得平穩,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他的眉頭突然緊皺,像是被看不見的手用力揪住。
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顆顆晶瑩。
夢境中,四周是高聳而陰冷的紅黃牆壁,透著一股陳舊與腐朽的氣息。
月光清冷地灑下,映出一片片詭異的陰影。
突然,一個衣衫破敗的女子赫然出現在他麵前。
衣衫破敗不堪,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發絲淩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猛地伸出雙手,那雙手如同乾枯的樹枝,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氣大得仿佛要將他的生命就此終結。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生下你!”
她聲嘶力竭地哀嚎著,聲音在宮牆之間回蕩,帶著無儘的怨恨與絕望。
淚水混著汙垢在臉上肆意流淌,令人心驚。
禹卿辭呆呆地杵在原地,任由她猙獰地掐著自己。
不知怎的,眼角淚珠悄然滾落,一串接著一串,劃過他那蒼白如紙的臉頰。
他的心裡懷著一種極度的迫切,迫切到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他想要看清那張臉。
他朝著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伸出手,手指極力地伸展,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什麼,抓住那一絲希望。
“娘……求您……彆丟下我……”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無儘的恐懼和哀求。
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痛苦與絕望。
“娘……我錯了……求你……不要丟下我……”
聲音已經幾近嘶啞,如同受傷的小獸在瀕死之際的最後哀鳴。
就在禹卿辭陷入極度絕望之時,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如閃電般出現。
他雙手成爪,鋒利的指甲在空氣中閃爍著寒光,如同死亡的宣告。
沒有絲毫的猶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女人,猛地向前一抓,瞬間將那女子撕碎。
女子的殘軀化作縷縷青煙消散,但她的哀嚎聲卻依舊縈繞在禹卿辭的耳邊:
“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小孩靜靜懸空原地,胸膛微微起伏著,狼耳朵警惕地豎著,七條狼尾肆意擺動,帶起陣陣冷風。
他緩緩回眸,雙眼幽藍,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