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河畔。
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人妖兩族分彆站在弱水兩岸,嚴陣以待,彼此對峙。
弱水之上,幾道身影懸浮空中。
萬師堂的幾位主事人一襲白衣飄飄,麵容緊繃著,眉頭緊鎖,目光如炬。
玄藺則一身黑袍獵獵作響,眼神犀利如鷹,周身散發著的妖氣,形成隱隱的漩渦。
風在這一刻仿佛也靜止了,隻有弱水河的水流依舊奔騰不息,發出低沉的咆哮。
王斐意滿臉輕蔑,道:“我等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萬一是想借機背後捅我人族一刀呢!”
玄藺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甚至都未正眼瞧她一下。
視線一直落在宋映月的臉上,漠聲道:“宋莊主大可以試一試,看看你們人族的禦劍術,能不能上去。”
“這是唯一一次機會,反正我妖族是不想死,你們人族想死,我們也不會攔著。”
王詩景聞言染上怒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這邪神本就是從你們妖族誕生的,如今你說合作就合作?”
謝知禮沉著眸子斜眼掃他一眼,道:“王家主,莫要這般意氣用事。”
宋映月神色冷靜,直視著玄藺正聲道:“你我各自族人死傷無數,早已如同拴在一根藤上的螞蚱,天地若亡,誰也彆想獨善其身。”
“本莊主並非心盲之人,分的輕重緩急,種族恩怨自可放至一邊,天下興亡才是重中之重。”
宋映月目光堅定,身姿挺拔如鬆,麵上毫無懼色。
玄藺聞言,微微頷首:“宋莊主倒是識大體。既如此,半個時辰,整頓好你的人,隨我等一同上絕神頂。”
說罷,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眾人眼前,隻留下一陣勁風刮過。
王斐意咬牙切齒,雙目圓睜道:“就這麼相信那妖人的話?萬一有詐……”
宋映月神色凝重,望著玄藺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此時已彆無他法,若不聯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王詩景麵露憂色,眉頭緊鎖:“可這其中風險太大,萬一……”
宋映月打斷他的話:“沒有萬一,如今隻能賭這一把。吩咐下去,讓眾人做好準備,今夜一戰,天地共存。”
王斐意和王詩景對視一眼,雖心有疑慮,但還是領命而去。
謝知禮望著已經沒了往日溫婉的宋映月,心底驟然一沉。
他看著遠處的弱水的儘頭,眸光黯然。
物是人非,終究這一切,回不去從前了嗎?
———
海灘。
一通發泄後,童歡悠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些許。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晃神間,一絲疑慮悄然爬上心頭。
為什麼卿辭要改了她的記憶?總不能是因為無聊吧?
還是……出了什麼其他事?
想到這裡,她神情驟變,慌亂之色溢於言表,忙不迭地起身。
心中再次嘗試呼喚係統。
係統!係統!!!
依舊無人應答。
殊不知,當她每呼喚一聲,手腕上的血月印記就閃爍一次微弱的光。
“破係統!一點也不靠譜!”童歡悠忍不住破口大罵。
不行,我要回北荒,卿辭一定在北荒!
想到這,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牙關緊咬,朝著北荒的方向狂奔而去。
……
可當她一路施展那並不熟悉的妖法,狼狽不堪地趕到弱水河畔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