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在外跑了一圈,能找的人都找了,可就是沒人敢接這個茬,實在讓他頭疼不已。
好在有個與他交情好的大臣,悄悄告訴他,“此事不是看著那樣簡單的。”
王子騰問:“怎麼說?”
那大臣看了看旁邊,悄悄指了指上麵,聲音壓得更低了,“那位和林家小子交情深厚,如今林家吃了虧,誰也不敢輕易放過縱火之人,就怕那位責怪下來,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王子騰說:“不能吧,林家那個毛頭小子,有何本事能和那位交好,怕不是林家自己造的勢吧?”
“哪能啊,林家也得有那個膽子。”那大臣對這事也很是奇怪,想當初他知道後也是琢磨了好些天,最後隻敢在心裡說句犯上的話——
王八看綠豆,就是看對眼了唄。
但是這話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出口,他隻能說:“那位的想法,豈是咱們能看透的。”
王子騰心道這下更不好辦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我那不孝子就此喪命不成?”
那大臣看在兩人素日的交情上已然說了這麼多,再多的就不敢說了。
沒辦法,他也要為了一家老小想想,不能為了這點交情,就把身家性命都放在刀尖上。
而且,他也瞧不上王仁那張狂樣,他歎了口氣,說:“你說你是如何謹慎的一個人,怎麼偏生了這麼個兒子,聽說在外行走時,行事極為張狂,再不管管,以後怕是要惹出更大的事了。”
王子騰哪裡不知道,可是家中夫人對這個唯一的兒子極為溺愛,他就是說上一字半句,他夫人就像是他要殺了這個兒子一般,鬨得府裡天翻地覆。
王子騰略一拱手,道:“多謝你告訴這些,不然我還不知道事情根結在哪兒。”
那大臣擺擺手,“咱們什麼交情,你千萬不要如此客氣,隻是有一點,千萬千萬不要說這事是我告訴你的。”
王子騰道:“這是自然,你放心,我王子騰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出賣朋友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定是不會做的。”
“罷了,我再回去想想辦法。”他滿麵愁悶,抬腳就要走。
那大臣有些不忍,拉著他又低低說了一句,“你糊塗了,你家和賈家是親戚,林家夫人又是賈家姑奶奶”
王子騰一拍腦袋,“真是當局者迷,我確實糊塗了,怎麼沒想到這事呢,多謝提醒多謝提醒,我這就回去讓我家夫人往賈府走一趟。”
王子騰騎著高頭大馬回了府,把韁繩扔給下人,快步走了進去。
他夫人身旁的丫頭迎麵過來,他攔住問道:“你太太呢?”
那丫鬟恭敬回道:“太太剛回來,如今在大爺院裡。”
王子騰剛一跨進王仁院裡,就聽見了悲悲切切的哭啼聲,他歎了口氣,推門進去,“彆哭了,吵得人頭疼。”
王子騰夫人本來坐在王仁床上摟著他的衣裳哭,見他回來,眼睛突然一亮,撲上去,急切地問:“可是找到辦法救仁兒出來了?”
說著,她又想起王仁的慘狀來,“你不知道,方才我去給仁兒送衣裳和吃食,那牢裡冷得像冰窖一般,陰森森的,仁兒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可憐極了,可憐巴巴地問何時能將他救出去。”
“才一晚上,哪裡能瘦一大圈,不要胡說。”王子騰推開她,說:“要救他出來,也不是沒有法子,隻看你願不願意去做。”
王子騰夫人就差指天誓日了,“隻要能救我兒出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無二話。”
王子騰說:“林家和賈府是親戚,你去賈家走一趟,讓他們出麵調和,方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