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和王夫人心裡皆是一驚,藥還沒用上,怎麼就要生了。
如此一來,她們的計謀不就落空了嗎。
王夫人心裡覺得可惜,真是枉費她想了這麼個好主意,現在隻盼著那個狐媚子自己沒那個福氣,一屍兩命也算是老天爺睜眼了。
賈元春挺著肚子站起身,“皇上素來寵愛她,如今怕是已經去了,我也該過去瞧瞧,便是走個過場,也不能落人話柄,又讓皇上心裡不滿。”
王夫人心道也是,“真是難為你了,你如今身子重,卻還要去看那個狐媚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這麼大的福氣。”
賈元春眉頭微皺,“母親也不要老是說什麼狐媚子,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行行行,不喊,以後都不喊了。”嘴上不能喊,就在心裡喊,難道誰還能聽見她心裡的話不成,王夫人叮囑抱琴:“好生伺候著。”
賈元春在宮裡,素來端著賢惠端莊的姿態,如今自然是也不肯落於人後,雖說是才發動,她也挺著大肚子,滿臉擔憂地在芙蕖宮裡等著。
太後拍拍她的手,說:“好孩子,哀家素來知道,你是個難得的,如今瞧來,果真是比那些嫵媚惑上的小蹄子們強多了。”
她話裡有話,意有所指,可是皇上一顆心都在芙蕖身上,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太後謬讚。”賈元春眼裡的憂愁擔心掩藏不住一般,不住地看向內室,“臣妾和芙蕖姐妹一場,自然是要來看一看的。”
太後哼笑一聲,聲音提高了些,也不知道想說給誰聽,“你是個心地好的,可是不見得她們都是心好的,有些人,你就是把心掏出來,她們也隻當看不見。”
賈元春歎道:“臣妾隻為自己的心罷了。”
皇上心裡很是不耐煩,冷冷地瞥了賈元春一眼,看得她渾身一顫,不敢再和太後一唱一和暗諷芙蕖。
芙蕖生得不算快,太後熬不住已經回去歇息了,賈元春神色疲憊,卻不肯走,“臣妾在這裡陪著皇上,不累。”
皇上定定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可是賈元春也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她的月份和芙蕖差不了多少天,如今不但身子疲累,心裡也煎熬極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賈元春還是失望了。
到了後半夜,芙蕖平安產下一位小皇子,生得白白嫩嫩的,比王夫人抱進宮的那隻小猴子好看多了。
皇上龍顏大悅。
臨淮王府。
林澄玉半開玩笑地說:“你知不知道,如今京中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話?”
玄錚自然是知道的。
原先那些巴結奉承他的人,如今一見了他就躲得遠遠的,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不過是些牆頭草罷了。”玄錚唇角漾起笑意,看向林澄玉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一般,“隻要澄玉待我一如既往,我就是立即死了,也心甘情願。”
林澄玉張了張嘴,玄錚期待地等著他說些什麼好聽的話,卻看見他眼神一變,說了句:“今天的菜已經很油了,你不要再自己榨油了,我怕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