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辭卻像是沒看見鄭嚴一樣,直接下馬朝蘇願的馬車走了過去。
掀了簾子,直接坐在了蘇願的身旁。
綠蘅很是有眼色地從馬車中出來。
鄭嚴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他其實是想要伸手去阻攔的,可察覺到李宴辭看向他的眼神,伸出去的手,就那麼停住了。
他隻能看著李宴辭坐上了馬車,車簾在他眼前落下。
馬車內外,似是兩方天地,將他與蘇願隔離開來。
鄭嚴想起先前所問的那個問題,蘇願沒有回答,可剛在她探出的頭,卻已經給了他最好的回答。
她……是願意的吧。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願側身看向身旁的人,眉眼間帶著幾分難掩的驚喜。
她是真的覺得驚喜,因為他的出現,解了剛才的困局,不然,她還不知道要跟鄭嚴在這裡僵持多久呢。
“正好路過。”李宴辭聲音清冷,看見她眼中的驚喜,漆黑的冷峻的眸中多了幾分笑意。
蘇願見他穿著官服,大抵猜到了他剛從宮中回來,順文帝的身子越來越差,李宴辭進宮也越來越頻繁。
他雖不曾說過,但蘇願聽過不好傳言,李宴辭雖是秦王之子,可從小算是在順文帝身邊長大的,順文帝待他不同,從李宴辭小小年紀便擔任錦衣衛的鎮撫使就能知曉。
錦衣衛可是順文帝的心腹爪牙,若不是得了順文帝全心的信任之人,是不會被委以重任的。
她伸出了手,口中跟著一句,“要送我回家嗎?”
李宴辭瞧著她伸出來的手,一瞬間怔住,不過也隻是須臾功夫,他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不過陽春三月,可蘇願卻覺得李宴辭的手乾燥溫熱,掌心很是寬厚,就這樣一直握著,好像也不錯。
馬車外,鄭嚴依舊坐在馬上,不曾動身,他低垂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馬車。
他緊抿著唇,握著韁繩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能想象得到馬車中的一對人兒,就這樣並肩坐著,隻這麼想著,他便覺得心裡難過,疼得厲害。
琥珀是個不怕的,趾高氣揚地看著他道:“鄭二公子,郡王要送我們小姐回府,請讓開。”
鄭嚴依舊不退不讓,隻這樣直直的看著,他也不知道心下是什麼感覺,卻有種感覺,今日若是讓了,他怕是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李宴辭清冷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暮山,你來趕車。”
暮山本牽著李宴辭的馬,聞言,應了一聲,“是。”
李宴辭的馬是塞外來的戰馬,個頭高大,氣勢不是尋常馬匹能比擬的。
鄭嚴身下的馬此刻正不安的晃動韁繩,馬蹄也在不停地亂動。
時不時發出嘶鳴之聲。
最終,不得不退到一旁。
馬車從他的身邊駛過,鄭嚴能清楚地聽到車軲轆的聲音,他低垂著眼眸,見車簾被稍稍掀起,從他所在的角度,隻能看見李宴辭朝他看來的眼神。
與往日沒什麼不同,可鄭嚴卻還是心下一凜,不禁想到了那日,李宴辭口中的“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