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和嚴謹回到天都,也沒和人打招呼,就各自回了住處,和平日一樣,打坐練功。
嚴謹剛剛運轉了一輪小周天,正覺酣暢淋漓,忽然有人闖進來。
這在天都是很不正常的,因為練功的時候受到乾擾,很容易出岔子,若是關鍵時刻,搞不好就要走火入魔,斷送了這一世的修行。
所以天都弟子都有自己的修行處,有時候在裡麵一待就是數年甚至幾十上百年,除了自己的師尊或守護師兄,其他人沒有緊急事情是不會進來的。
嚴謹和林雲雖然在天都沒有正式的弟子名分,但畢竟是雲陽子親自帶回來的,又在大師兄門下修行,自然也有單獨的練功處。
嚴謹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還好小周天已經完成,否則中途打斷,他這一口氣岔了,少說要損失個半年的功力。
他抬頭一看,是今日當值的三代弟子。
“二位師兄,何事而來?”嚴謹問道。
因為沒有名分,也就沒有輩分,除了稱呼雲陽子為老仙師,彆的不管二代弟子還是三代弟子,他們都喊師兄。聽上去是亂了些,但也隻能這樣。
剛來那會兒甚至還鬨了笑話,對著高傒喊了一聲師兄。旁邊的薑子豐臉色難看得像泥裡挖出來的老瓦片,不過高傒倒是沒說什麼,反而哈哈一笑置之。
後來有人跟他們說,幸虧當時雲陽子在,若是老仙師不在,高傒或許沒什麼,但薑子豐可能會當場把他們揚了灰。
二人才弄清楚天都的局麵,原來薑子豐的權勢早已超越了大師兄,隱隱就是下一代宗主。而薑子豐之所以能這樣,背後給他撐腰的就是高傒。而高傒的背後,則是整個薑氏一脈。
“我們奉薑師叔的命,來傳你問話。”
他們口中的薑師叔就是薑子豐。
嚴謹一聽就感覺不妙。因為他和林雲平時由大師兄管帶,和薑子豐接觸極少。而且薑子豐從來不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裡,平時遇到了,正眼都不會瞧一下,突然要問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來叫,肯定不能不去。不過嚴謹多了個心眼,就說:“二位師兄先回,容我整理衣冠,馬上就去。”
那兩人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就走了。
嚴謹立刻出門,先跑到林雲的練功房,沒找到人,心裡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為了偷落日冰心的事情了。
他當機立斷,轉身就去了西邊的落霞山晚晴樓,那裡是向晚晴的修行地。在天都,對他們兄弟二人最好的就是向晚晴,如親弟弟一般。
嚴謹見了向晚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
向晚晴皺眉道:“你們要落日冰心,為何不跟我說?”
嚴謹說:“我們上山以來,多蒙您照顧,些許小事,就想著不麻煩您了。”
向晚晴道:“落日冰心雖是上等靈藥,不過天都向來重人不重物,你們隻要說明了用處,就算不來找我,找大師兄或彆的師兄,他們也會幫你們取的。但你們不該去偷啊!你向來本分,這是林雲的主意吧?”
“也不全是表哥的主意。”嚴謹有些慚愧地說,“那日我們去丹房,見寶閣沒有上鎖,就進去看了看,順便就把落日冰心拿走了。我想著急事急用,明日再向大師兄彙報的……”
“原來是這樣,”向晚晴點點頭,“既然寶閣沒有上鎖,那是當值弟子的疏忽,也不能全怪你們,更算不上偷。這樣吧,你先去回話,就說是我允許的,薑師兄應該不至於太過責罰你們,最多關兩天禁閉。一會兒我自會去跟他說明,讓他放了你們。”
嚴謹大喜,告退出去,然後就急奔主峰,到了大殿門口,守門的正是剛才來傳話的兩位當值弟子,見他來了,急道:“你怎麼這麼久,害我們被薑師叔責罵!”
“剛才練功太急,有點岔氣,二位師兄擔待!”嚴謹解釋道。
“行了彆廢話了,快進去吧。”二人就一左一右,帶著嚴謹往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