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芳芙又怎麼和丐幫扯上關係了?”
陶氏見丈夫如此失態,心中已然感覺到了不妙,遂扯著徐永定的袖口,著急忙慌地問道。
徐永定反手按住了陶氏的手背,緊抿著雙唇眸光沉沉地注視著愛妻良久,最後聲音沙啞地說道“芳芙她……殺了丐幫的人。”
“什麼!”
陶氏聞言心中大亂,腦海中瞬間閃現出那日初見女兒時的畫麵。
雖說她已經在心中極力地想要去忘記那日的記憶,但每當入夜之時,便會不自覺地想起那日柳七站在遍地屍體的院落中央的畫麵。
陶氏並非愚笨眼瞎之人,也能看出柳七的不簡單,隻是對女兒的愛讓她下意識地屏蔽了一切不利於柳七的事實。
包括陶氏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柳七這一身武功的來曆。
但現在,徐永定口中的“丐幫”二字卻是徹底打破了陶氏沉浸於女兒失而複得的美夢。
看著陶氏的眼神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徐永定不由得暗歎一口氣,大手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背,想要儘力去安撫。
說實話,當他從李彬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表現不比妻子好到哪裡去。
那可是丐幫!
自揚名天下以來,曆朝曆代丐幫都是傲立於武林之巔的巨擘之一。
尤其柳七殺的還是丐幫君山分舵的舵主,有著極大概率接任下一任丐幫幫主之位的喬五郎。
安慰著陶氏的同時,徐永定悄然抬眸看向了端坐在正對麵的女兒,見其神色淡定如故,不禁心想喬五郎真是死在自家女兒手裡?
不是徐永定不相信的李彬的話,而是覺得此事太過於匪夷所思。
芳芙走丟時尚未滿六歲,兩個月後才將將滿十九歲,失蹤的時間統共不到十三年。
一個十九歲的姑娘,練了不到十三年的武功,就能殺死丐幫的一名舵主,而且這個舵主還是被視為幫主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徐永定回想著李彬告知他的有關於“霸王柳七”的種種傳言,但卻很難將那個殺胚降世的霸王和眼前之人聯係起來,尤其眼前之人還是自己的女兒。
最終還是柳七開口打斷了沉寂的氛圍“修少陽如今到了何地?”
聽到柳七直呼丐幫修少陽的大名,徐永定心中不由得一顫,繼而沉聲應道“你李叔叔說,今日一早,俠客樓的船抵達了永泉府。”
也就是說距離清江府不足一日的路程了。
至於為何這個消息是由李彬告知的徐永定,柳七並未過問,李彬雖說武功平平,但畢竟是四海書院的弟子,江湖上僅存的儒門勢力,當然是有自己獲知信息的渠道。
名門大派就是舒服啊!
哪像自己,在外麵闖蕩時和瞎子沒什麼區彆。
柳七不禁想起留在京城的張誠和春燕,雖說有著原本遊魂的底子在,但想要建立起一個遍布大齊的情報網絡,絕非一朝一夕能成的。
所幸是以自己如今的修為,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或許有些過了,但天下之大,應該沒她柳七去不得的地方。
柳七眸光微斂,看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徐永定夫婦二人,輕聲開口道“明日你們先回清江府,待我與丐幫的朋友會過麵後,再去尋你們?”
“不行!”陶氏斬釘截鐵地應聲道,“要走我們一家人一起走。”
就連深知丐幫實力之可怕的徐永定也是頷首沉聲道“你娘說得沒錯,有什麼事咱們一家人共同麵對就是了,再說……那位修樓主既然有著‘義薄雲天’的名號,想來也不是個難說話的。”
回想著李彬的話,徐永定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繼而對著柳七問道“芳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那喬五郎……”
李彬說過“五義”與“七星”不同,“七星”主要是武林各大門派的掌舵人,即便很少在江湖走動,但隻要執掌的門派名望夠高,也會被錄入“七星”之列。
但“五義”純粹就是在江湖中闖出來的名號,修少陽為人剛正不阿,樂善好施,他執掌江南俠客樓的這二十餘載行俠仗義無數,結下的善緣更是不計其數,故而博了個“義薄雲天”的名號。
若是喬五郎之死確有隱情,哪怕是略微有些牽強,修少陽礙於悠悠眾口,說不定會手下留情放了徐芳芙一馬。
這就是李彬給徐永定出的主意。
至於徐永定自己提出的明日一早回清江府,不過是權宜之計,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但徐永定聽出了柳七此番言語大有孤身一人承擔與丐幫恩怨的打算,於是便想起了李彬的建議。
凝望著徐永定滿是期盼的目光,柳七緩緩搖頭,繼而淡淡地回了一句“他自找的。”
徐永定眼中失望之色轉瞬即逝,本想接著追問到底,卻見女兒擺了擺手,頗為不耐地說道“行了,丐幫的事你們也插不上手,總之他修少陽若是找上了門,我柳七一人承擔便是,絕不會牽連到徐家的”
說罷不待徐永定夫婦二人開口,柳七便起身離開了。
……
柳七之所以心中不耐煩,倒不是因為徐永定夫婦二人。
他們的一切舉動都不過是正常的反應罷了,甚至柳七能夠感覺到這夫婦並未有任何退縮的打算。
柳七突然之間對徐永定夫婦表現出的不耐,純粹是因為在聽說修少陽抵達永泉府之後,她竟然真的有去考慮徐家該如何自處。
換言之,當大敵來臨時,她竟然分心了!
這是柳七絕不容許的!
咚!咚!咚!
漆黑的房間裡傳來了沉重的敲門聲。
黑暗之中柳七緩緩抬眸,看著房門的方向默然半晌,隨後開口道“進來吧。”
咯吱——
房門打開。
一抹熒光率先映入柳七的眼簾。
隨著昏黃的燭光漸漸彌漫了整個房間,端著一盞燭燈的周宓看著桌前靜靜坐著的柳七,不禁盈盈一笑“今日倒是難得一見,武癡柳七竟然沒有練功。”
平日裡柳七一般是打坐代替睡覺,這個時間段她通常在床上盤膝而坐,而非靜坐在方桌前。
或許是因為心中煩躁的緣故,柳七總覺得周宓嘴角的笑容有些刺眼,遂冷冷道“有話快說。”
周宓也瞧見了柳七臉色不虞,於是笑容一斂,正色道“看來修少陽抵達永泉府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見柳七沉默不語,周宓沉吟片刻,眸光閃爍之間突然開口說道“你的乙木神決已經突破了第五重?”
似是看見了柳七眼中精芒頓現,周宓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來我猜的沒錯。”
說著她緩步走上前來,就在與柳七相對的桌前坐下,隨後沉聲道“若是此刻與修少陽交手,你必敗無疑!”
柳七眼眸翻動,凝望著周宓“何以見得?”
周宓“依伱之聰慧,應該已經發現了突破至乙木神決第五重後,每當禦氣於外時,便會感覺到無窮無儘的威壓包裹著你,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要將你的真氣重新壓回你的體內。”
見柳七眉頭緊皺,麵若寒霜,周宓不禁莞爾一笑“看來我又說對了。”
隨後瞥見柳七眼中漸有凶光浮現,周宓笑容也隨之收斂,繼而輕咳兩聲,一臉肅然地說道“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頂尖之前是武功成就了人,而頂尖之後是人成就了武功。”
“可還記得乙木神決總綱的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