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五六月份,是一年裡最美好的時光。所有的樹木都掛滿了嫩綠的葉子,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街頭巷尾彌漫著淡雅或濃鬱的花香,讓人陶醉其中。尤其是那些隨處可見的洋槐樹,在綠葉之間,一串串雪白的花朵格外引人注目。即使不靠近,隻要有一陣微風拂過,就能聞到那甜美的槐花香。
大街小巷裡,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院落中,到處都能看到各種美麗的花朵。棗樹也綻放出粉色和白色的小花,裝點著人們家的牆頭;還有那盛開的玉蘭花,給城市增添了一份優雅與浪漫。北京的春天常常刮風,但到了五月,風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猛烈地吹拂。市民們開始穿上輕薄的夾衣,享受著這乍暖還寒的春日陽光,漫步在街頭巷尾。
已經回國的琳琅趁著周末,趕緊在各家親戚家走動走動。她帶著從國外買的禮物來到了大伯家。大伯母看到她,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琳琅回來了,快來坐。”
說著,她接過琳琅手裡的禮物,拉著她坐在了沙發上。大伯母仔細地打量著琳琅,關切地問道:“在美國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大伯母,您彆擔心。”琳琅微笑著回答道,然後將帶回來的禮物遞給了大伯母,“這是給您和大伯帶的禮物。”
大伯母接過禮物,眼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哎呀,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帶這麼多禮物,我們是你的長輩,哪能總讓你這個小輩兒的破費。”
“應該的。”琳琅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大伯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呀,知道你要來,去擼槐花了,現在不正是吃槐花的時候嗎……大伯母解釋道,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神色,“你大伯知道你喜歡吃槐花,所以一大早就去采了,準備給你做槐花飯吃。”
話音剛落,屋門一響,便看到大伯拿著兩袋子槐花走了進來,濃烈的花香瞬間彌漫在整個屋子裡,讓人心曠神怡。琳琅趕緊站起身,接過大伯手裡的袋子。
“大伯,您去摘槐花怎麼也不叫我一聲。”琳琅有些嗔怪地看著大伯,“我也好幫您一把。”
大伯擺擺手,笑容滿麵:“不用不用,你剛回來也累,這點小事兒不用你幫忙。”說著,他指了指袋子裡的槐花,“看,這槐花多新鮮,等會兒讓你嘗嘗大伯的手藝。”
琳琅點點頭,眼裡閃爍著期待:“嗯,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大伯做的槐花飯了。”
大伯母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係著圍裙:“老頭子,你回來了,那就開始做飯吧,琳琅也一起下手幫忙。”說著,她轉頭看向琳琅,“琳琅,咱們三個一起摘槐花,今天你大伯高興,他在家可是輕易不下廚的。嘗嘗你大伯做槐花飯的手藝,那可是他說第二,沒人說第一。”
三個人一起動手,摘去半開不開的槐花花萼上的硬梗葉子,然後用清水浸泡一會。大媽就槐花淘洗了幾次,這才撈出來放在篦子瀝乾。喝了一會子茶,大伯把瀝乾水分的槐花,撒上點鹽,再來一點花椒粉,抖上麵粉,玉米麵,等著盆裡的槐花呈現出粒粒分明樣子,放在鋪了籠布的蒸屜上,開水上鍋,蒸五分鐘。
這樣的槐花飯,雖然也可以吃,但還隻是個半成品,坐鍋起油,倒入雞蛋液,快速打散,大火炒熟炒散,炒的焦香出鍋備用。留了少許底油,大伯爆香蔥薑蒜末,紅綠辣椒碎,翻炒幾下,倒入蒸好的槐花,醬油、雞蛋碎、韭菜段,翻炒均勻,隻等韭菜炒的有些發蔫,烹上一點點的醋、香油幾滴即可,再撒上一些蒜末,翻炒幾下,出鍋成盤。
“槐花能清肝瀉火,涼血解毒,吃槐花飯能消除疲勞,恢複體力,槐花飯做好了,都來嘗嘗。”
大伯將槐花飯端上桌,大媽也將煮好的小米粥一人一碗端了上來,三個人圍坐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溫馨時光。
大伯母夾了一筷子槐花飯,細細嚼了幾下,點頭稱讚道:“老頭子,你的手藝還是沒話說,這槐花飯做得真好吃。”
琳琅也嘗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讓她不禁眼眶一熱:“嗯,大伯做的槐花飯的味道就是好。”
大伯看著她們吃得開心,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飯桌上,大伯關切地問起琳琅的近況,大媽也時不時地插話,詢問她在國外的生活。琳琅一一回答,還講述了一些在國外的趣事,逗得兩位老人哈哈大笑。屋內的氣氛溫馨而融洽,仿佛連空氣都彌漫著幸福的味道。窗外微風輕拂,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窗台上,一切顯得如此美好。
從大伯家出來,琳琅等從各家拜訪完了,才又去了二伯家。在二伯家吃過晚飯,琳琅看看時間還早,又轉道去了景山公園。
出門時,聽二伯說景山公園的牡丹花都開了,她便想要去看看,被稱作“花王”的牡丹花,能不能入她的眼。景山公園不算大,但這裡的牡丹花還是值得一看的,尤其現在,正是盛花期,姹紫嫣紅,爭奇鬥豔,讓人目不暇接。
琳琅漫步在花海之中,欣賞著牡丹的雍容華貴,感受著花香撲鼻的清新氣息。不遠處,一位老人正在畫牡丹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近一看,發現老人的畫技十分精湛,筆下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畫得真好。”琳琅由衷地讚歎道。
老人抬起頭,露出一雙滄桑卻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謝謝誇獎,隨便畫畫,解悶罷了。”
“您畫得這麼傳神,可不是隨便畫畫就能做到的。”琳琅微笑著說道。
老人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畫筆:“老了,退休了,在家也是閒著,就喜歡來公園逛逛,看到這些牡丹花一點點長大,就想著把它們畫下來。”他指了指旁邊的畫,“你看,這是前幾天畫的,那時候花還沒開全。”
琳琅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幅畫上的牡丹花確實還沒有完全盛開,但依舊畫得十分精致。她不禁對這位老人產生了敬佩之情:“您真是細心又有耐心。”
老人擺擺手:“哎,人老了,也就這點愛好了。倒是你,看著小小的年齡,怎麼也喜歡來公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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