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她怎麼樣?”見老大夫收了手,一旁靜默立著的男子開了口,聲音有些許暗啞,聽在耳裡卻令人覺得舒心悅耳,仿佛初春的風拂過柳梢頭,帶著些許清冷,卻又溫柔地沁人心脾,可惜說出口的話卻沒那麼令人舒心。
“她本就生得體弱,正是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先前什麼病症來勢洶洶,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如今又落了水,寒氣入體,引發了熱症,這才一直昏迷不醒,我給她施了針,一會兒就會醒來,再開幾副藥吃吃看,隻是切記她的身體不可再有個風吹草動了。”
老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對男子細細地叮囑道,末了,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她這病若想根治,非得好好調理個一年半載,湯藥是不能斷的,到時來醫院定期複診……”
“李大夫,我們知道了,有勞了。”男子微微頷首,接過李大夫遞來的藥方,姿態優雅地來到病床前。
他靜靜地注視著病床上蒼白脆弱的女子,眼眸中似藏著深邃的漩渦,要將人吸進去一般,可惜病床上的人卻毫無知覺,他輕歎一聲,伸出手輕柔地撫了撫她額前的發,聲音低不可聞,“雲溪,我該拿你怎麼辦……”
雲溪醒來的時候,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間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禁有一瞬間的怔愣,似乎她對醫院有著彆樣的執念,可是仔細想去,腦海裡又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卻驚醒了趴在床邊的男子。男子抬頭,望向她,一雙深邃的眼眸裡帶著些許驚喜與疲憊,雲溪有些恍惚,總覺得這雙眼睛是極為熟悉的,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呆呆地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男子站起身,俯首靠近她,溫柔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雲溪隻覺得他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放大,鼻間似乎還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她突然覺得心跳得有些快,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男子見狀,直起身子,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轉瞬即逝,他轉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先喝點水吧。”雲溪接過水杯,手卻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突然有些驚慌,自己這是怎麼了?
心裡暗想:他是誰啊?哎~我是……我是誰啊……
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與迷茫,他拉過椅子,坐在她的床邊,聲音溫和,“彆怕,我叫蕭瑾,是你的……朋友,你不記得了嗎?”雲溪搖搖頭,她什麼也想不起來,隻是覺得眼前的男子讓她莫名的安心。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慢慢來,你會慢慢想起來的。”蕭瑾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依舊冰涼,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得沁人。雲溪抬起頭,望向他的眼睛,那雙眼眸裡似乎藏著無儘的深邃與溫柔。
這時,李大夫像是掐了點一般,走了進來,“病人應該醒了,有應激性失憶,這是暫時的,他得給病人說明一下情況,省的她害怕。”
“李大夫,你來了,她剛醒。”蕭瑾站起身,讓開位置。李大夫走到床邊,仔細地給雲溪檢查了一番,然後轉頭對蕭瑾說道,“嗯,沒什麼大礙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留觀兩小時,拿了藥回去好好調養就是。”
說著又轉頭看向雲溪,“小姑娘,你可是撿回了一條命啊,以後可得好好珍惜才是。”雲溪點點頭,雖然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但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自己真的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李大夫,我會的。”一旁的蕭瑾接口道,聲音裡帶著堅定。李大夫聞言,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病房。病房裡隻剩下雲溪和蕭瑾兩人,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安靜。雲溪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裡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雲溪,彆想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蕭瑾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空氣的寧靜。雲溪轉過頭,望向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充滿了溫柔與堅定。她心裡一暖,莫名的信任湧上心頭,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不管雲溪承不承認,她現在在蕭瑾家裡,她當時想著先離開醫院再說,可是蕭瑾下一句“去我家吧”,徹底讓她懵了,她連拒絕的話都沒想出來,就被蕭瑾帶回了家。雲溪環顧了蕭瑾的家,蕭瑾的家是兩室一廳,整個房間以灰白為主,顯得簡潔又冷淡,倒是和蕭瑾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差不多。
“我睡哪裡?”雲溪指了指其中一間臥室問道。
“那間是我的房間,你睡另一間,新的洗漱用品和睡衣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麼,我再去買。”蕭瑾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雲溪。雲溪接過東西,心裡不禁有些感動,他想得如此周到,讓她不禁有些無所適從。
“蕭瑾,我們……我們是什麼關係啊?”雲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總覺得她和蕭瑾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可是又想不起具體的細節。蕭瑾聞言,身子微微一頓,轉頭望向她,深邃的眼眸裡藏著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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