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舟沒有出聲,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顧老夫人的背影,眼裡全是失望和受傷。
他早慧,記事也比尋常的孩子早,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他卻清楚記得當年顧老夫人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說:“恒兒,你父親母親感情不好,以後奶奶會疼你的。”
“恒兒,你是我們顧家的嫡長孫,是奶奶的命根子,奶奶一定會為你尋一門最好的親事,讓你下半輩子都無憂無慮。”
“恒兒,昭昭那丫頭是個有福氣的,你和她多接觸,沾沾她的福氣,以後也能一生順遂。”
“恒兒……”曾經那些慈愛的聲音言猶在耳,顧恒舟怎麼也沒想到,如今顧老夫人會為了逼他低頭,用昭昭來要挾他。
他更沒想到,曾經那麼疼愛昭昭的顧老夫人,現在會用那麼惡毒的話來詛咒昭昭。想到昭昭,顧恒舟的心揪著疼了一下。
顧恒舟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昭昭純真的笑顏,那笑容如春日暖陽,溫暖而明媚。可此刻,這笑容卻與顧老夫人那冰冷決絕的麵容交織在一起,形成鮮明對比。
他仿佛看見昭昭被逼迫,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還強忍著不讓它落下。顧恒舟的心如刀割,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恨自己無力護她周全。
這一刻,顧恒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不管他再怎麼做,再怎麼努力,顧老夫人都回不到從前了。
她變得偏執又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會抱著他,柔聲細語哄他、疼他的奶奶了。
心裡憋悶得喘不過氣,顧恒舟轉身就走。聽見腳步聲,顧老夫人以為顧恒舟回心轉意了,連忙激動的扭頭看去,卻隻看見顧恒舟頭也不回的背影。
他竟然真的敢走!意識到顧恒舟這次沒有半點要屈服的意思,顧老夫人氣得抓起手邊的茶盞就朝顧恒舟砸去。
作為最優秀的特種兵,顧恒舟即使不用眼睛看,僅憑風聲辨位的本能,就輕鬆地躲開了奔著自己頭過來的杯盞,頭也不回走了。雖然他和昭昭兩小無猜地長大,可是各自心有所屬。
顧恒舟知道昭昭喜歡沈楚川,他以前也沒想過要娶昭昭,他對昭昭,是兄妹之情,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並非男女之情。
可是這次顧老夫人以昭昭為要挾,卻像是突然打通了顧恒舟的任督二脈一般。是該讓祖母退居幕後的時候了,他這個長房長孫是該擔負起責任的時候了,祖母的一言堂時代該結束了。
想到這裡,顧恒舟大步流星地離開,他徑直去了沈楚川的公司。沈楚川瞧見他來,眉頭挑了挑,戲謔道:“你這個大忙人,今日怎麼得空到我這裡來了?”顧恒舟麵色凝重,開門見山道:“我想讓你和昭昭,我和寧雨昕,我們一起結婚。”
沈楚川聞言,猶豫不決地問道:“你確定成全我們,你們兩家不是從小就定下來了嗎……”“可我和昭昭隻是,兄妹之情,從小到大都是,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倆誰也沒想到說明此事。”
沈楚川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嗨!還在這裡廢什麼話,叫上昭昭和寧雨昕,去我家飯店,一邊吃飯,一邊聊吧!”
四人圍坐在包間裡,昭昭聽了顧恒舟的話,心裡不免泛起漣漪,她偷偷看向沈楚川,卻見他神色如常,仿佛並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寧雨昕聽到昭昭的直言不諱:“我隻把顧恒舟當哥哥,我們之間是親情,不是愛情。你放心和我哥終成眷屬吧。”
寧雨昕也表態:“我和昭昭的想法一樣,愛情和兄妹情分得很清。既然你倆情投意合,我和顧恒舟也彼此心儀,我們一起舉辦婚禮也會是一大佳話。”
聽到寧雨昕的這番話,昭昭不禁愣住了。她轉向寧雨昕,眼中滿是疑惑:“雨昕姐,你……”她本以為寧雨昕會對此有所顧慮,卻沒想到她如此坦然接受。
寧雨昕朝她溫柔一笑,握住她的手:“昭昭,愛情是藏不住的。我能看出你對沈楚川的心意,就像你也能看出我對顧恒舟的感情一樣。我們都不必為了所謂的家族聯姻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沈楚川聞言,輕笑出聲:“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們就一起結婚吧。雙喜臨門,也會是個很特彆的經曆。”他說著,目光寵溺地看向昭昭,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一個人。昭昭的臉頰微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顧恒舟見狀,也露出了久違的真誠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找一個能做通祖母思想工作的人,不會讓她以長輩的身份做過多乾涉。”
四人相視而笑,氣氛溫馨而融洽。這一刻,他們仿佛都看到了未來幸福的曙光。飯局結束後,顧恒舟和寧雨昕,沈楚川和昭昭,他們兩兩並肩而立,仿佛已經組成了兩個不可分割的小世界。
“昭昭,我送你回去吧。”沈楚川柔聲說道。昭昭點點頭,嘴角上揚成一個甜蜜的弧度。她抬頭看向沈楚川,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他們攜手共度的幸福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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