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淩都軍營不遠處的街道裡,幾座宅院靜謐地聯排佇立著,它們是匈奴商人在風淩都城裡的商鋪,都是前麵經營的鋪子後麵住人的宅子連著建
。夏心婉和她的隊伍收複了風淩都後,並未對這些匈奴商人下殺手。她深知,一個城池的繁榮與多元化息息相關,風淩都毗鄰匈奴,有匈奴商人的存在也是理所當然的。隻要他們不觸犯夏國律條,她便會以寬容之心相待。
軍營的最西邊,滿春院燈火闌珊。二樓的一間不臨街的屋子內,阿青正緊張地脫下身上的黑色緊身衣。她的手指在床邊雕花上飛快地劃過,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嚓”,床板從中間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隱蔽的暗格。她迅速將黑衣藏入其中,暗格又無聲地閉合。
阿青躺在床上,心臟仍在劇烈地跳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呼吸的急促和身體的微微顫抖。剛才夜探夏國軍營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回放,若不是她輕功好,恐怕此刻早已身處軍營在牢。她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姐姐阿拉報仇。
這時,樓道裡響起了老鴇沉穩的腳步聲。門被輕輕推開,老鴇的聲音在阿青的房間裡回蕩:“阿青,你又偷跑出去了吧?”
阿青微微一怔,隨即深吸一口氣,坐起身來:“師父,我……我知道瞞不過你。”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愧疚。
老鴇走進房間,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阿青的肩膀:“阿青啊,師父不是不讓你給阿拉報仇。但是你要知道,現在夏國軍隊已經進駐了風淩都,大王肯定會發兵攻打這裡的。我們百花穀在狼山受到狼煙城曆任大王的庇護,穀中的先穀主遺訓要求我們以匈奴的利益為重,誓死聽候匈奴王的調遣。你擅自行動,萬一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阿青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師父,我知道錯了。可是……可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姐姐她身體不好,不能練武,但她長得那麼美,穀主和穀裡的姐妹都很喜歡她。烏爾古將軍喜歡她,我當時還替姐姐高興,可他帶姐姐去了戰場,姐姐竟然會死在那些夏國將士手裡!”阿青的聲音哽咽了。
老鴇歎了口氣,輕輕撫摸著阿青的頭:“阿青啊,阿拉雖然不在了,但她能得到烏爾古將軍的真心喜歡,也是她的福氣啊。就讓她在天堂和烏爾古將軍繼續恩愛吧。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信使在我們掩護下已經逃出去了,相信大王已經收到消息了,等大王帶兵打過來的時候,夏國人自然會受到懲罰的。到時候你姐姐的仇也就報了。”
阿青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師父,阿青聽師父的。”兩行清淚滑落。
龍二心中的那個影子,逐漸清晰起來。他清楚記得,那影子瘦小,從體態上判斷,無疑是一位女子。
天剛蒙蒙亮,龍二便已經穿戴整齊,腳步匆匆地朝著昨晚黑影出現的地方趕去。他沿著昨晚追蹤的路線仔細尋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終於,在走出軍營後的右邊路叉口,他看到了出入軍營經常路過的大白楊。龍二停下腳步,抬頭望向白楊樹,這個季節樹葉早已落光,隻有光禿禿的枝條在晨曦中搖曳,看到昨晚那個身影的蹤。他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樹枝上。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被一個小小的物件吸引——那是一個掛在樹枝上的玉墜。玉墜上有半截斷開的繩子在樹枝上隨風晃動。龍二小心翼翼地取下玉墜,隻見它晶瑩剔透,上麵刻著一個小小雪蓮花,精致的很。龍二把小玉墜連同繩子收了起來。
他繼續沿著昨晚追蹤刺客的線路尋了一遍。沒有其他發現。
龍二回到了軍營,把自己的情況給夏心婉彙報了。
“夏心婉撫摸著龍二遞上來的玉墜,看著那小雪蓮花,心知帶這種圖飾的大都是女子。一個輕功好連龍二都沒追上的女子,是怎麼樣的人,夏心婉有些好奇。
“找獨孤將軍過來,我有事要問他。”夏心婉對門口的黑騎軍侍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