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驗的結果,是看守所內並沒有漢奸的同夥,秦峰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很快付渭民和瘦猴都回來,帶來了他們調查的最新消息。
看守所的那個當值官員,叫馬富春,南京人,國府機構大批從南京搬來到重慶後不久,他就和一些被打散編製的士兵一起,退到後方重組,兩個多月前剛被吸納到憲兵看守所來。
從瘦猴收到的消息來看,馬富春平時待人接物比較友好,性格有些八麵玲瓏,看守所的同事中,雖然沒有十分要好的朋友,但絕大多數相處的都不錯。
秦峰從看守所的所長那裡,要來了馬富春的照片,用金手指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果然是漢奸。
這人目前暫時消失,隻能把照片發下去,讓軍隊崗哨、警察和軍統局搜捕他。
至於付渭民查的那兩個中山裝男子,他們在進入看守所時登記薄上留的名字是假的,或者用的是化名。按他們留下的名字,去中統和軍統局都找人核實過,結果是一個查無此人,另一個有重名。
但經過再三確認,重名的那人今天在另外地方,有多名人證可證實。
這麼一來,幾條明顯的線索,都好像陷入了困境。
秦峰沒有多想,反而拿起看守所的電話,打給局本部行動科。
“什麼,你感覺薑笑非的家人有危險,申請局裡給他的家人進行保護?”
電話中陳伯良的聲音透著驚奇與不敢信的語氣,但他很快就懂秦峰話裡未點明的意思,反問道:“你認為薑笑非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威脅,無奈之下才選擇的自殺?”
秦峰回答道:“是的科長,薑笑非對自己的罪狀原本就是不認的,要不然也不會要求局裡審理九一六案,而且還特意找到我這個和他有過節的人來負責。”
“之所以找我,原因之一是我剛剛破了幾件日諜相關的案件,他相信我不可能和日寇聯手,這才想法邀請。”
“加上我了解到在薑笑非自殺前,有兩個中山裝男子和他見過麵,兩人和薑笑非聊了十幾分鐘。我個人感覺就是這段時間出了變故,薑笑非知道了家人被人控製,如果他不答應對方的要求,家人就會被殺。也隻有類似的理由,才能讓薑笑非從我無罪、不認罪的狀態變成自殺。”
陳伯良聽後沉默了幾秒,之後才說道:“有個消息要和你說下,周佛海半個小時前,已經向總裁提出薑笑非叛國畏罪自殺,相關的案子已可以結案。”
秦峰對薑笑非被自殺的判定,此時完全可以確定,冷笑道:“好一個畏罪自殺,原本他們就人證物證齊全,隻是因為各種原因才被拖延下來,無法結案。現在薑笑非這一自殺,死無對證,先前他們搜集的證據就變成了鐵證,完全可以讓九一六案以他們認為的結果結案。”
陳伯良有些無奈地說道:“周佛海這麼說的時候戴老板也在邊上,總裁已經答應對方,老板能如何,也就同意下來。老板回來前,電話聯係了本部,問了最新情況後就把這消息告訴我們,還說薑笑非之事到此為止,不用再查了。連那些盯梢其他人的秘探,都要停止任務,撤回本部。他不想第二個九一六案再發生。”
秦峰聽後說道:“這就是他們精心安排殺害薑笑非的原因,讓我們不敢再死盯著他們,好讓他們暗中做一些動作。”
秦峰感到很荒謬,明明總裁也是感覺薑笑非案有隱情,這才會讓軍統局限期調查。
可薑笑非一死,總裁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就算有明顯的人為乾涉情況也自動忽略,感覺就像是早在等著周佛海問,然後就順勢應了下來。
“那薑笑非家裡呢,科長要不要派一隊人保護一段時間穩妥些。”
秦峰的憂慮在陳伯良看來,是多此一舉,所以直接道:“這就不需要了,他們隻是要薑笑非死,方便他們結案。家人跟這事關係不大,他們不會沒事找事再殺人的。”
之後陳伯良讓秦峰這幾天好好休息,找好房子後再去局本部正式報到,到時候正式安排職位。
掛完電話,從看守所出來,秦峰向瘦猴和付渭民問道:“薑笑非家的地址,你們在查那幾個人情況時有沒有注意到。”
兩人聽後搖了搖頭,秦峰猶豫了幾秒,轉身到看守所又打了個電話,之後才出來。
“槍都帶著吧,走,和我去一趟薑笑非家看看,做事要講個心安。”
他還是不放心,他感覺漢奸叛國賊基本上都是沒有底線的人,彆把他們想得太好。薑笑非之前死不認罪,甚至還想請人過來翻案,沒有乖乖配合他們,或許就已經被這些人給恨上了。
要不然薑笑非在自殺前,為什麼還當著衛兵的麵喊三聲‘我不是漢奸,我不是賣國賊’。
秦峰明白,這話實際上就是喊給他聽的。
薑笑非自殺後,秦峰因為剛攬下九一六案,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趕至,並從衛兵嘴裡聽到這句話。
一個自殺前都要念著自己不是漢奸賣國賊的人,被一群真正的漢奸賣國賊,設計成為了漢奸賣國賊,並以此結案,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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