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西南角的一處樓閣,與主殿燈火輝映,管弦交錯的氛圍截然不同,這裡仿佛早已荒廢。
樓閣的牌匾上都蒙上厚厚的灰塵,隱隱可見‘羽蒹閣’三個字。
樓閣大門緊閉,灰暗無比,若不是此刻有人突然前來,用鑰匙打開大門,任誰都隻知此樓閣為王府廢棄之地。
一名身穿夜行衣,臉蒙黑布的男子,進入羽蒹閣後,在黑暗中熟練的摸到閣內一處暗格。
轉動暗格,隨著鎖鏈轉動聲響,麵前牆麵緩緩推動,男子繼而走下顯露出來的台階,竟通過密道來到此處樓閣下的一間地牢。
“沈蒹霜!我奉王爺之名來此處問你:你母親一族所知的燕國龍脈所在何處?!”
地牢內空氣汙濁,男子雖已經蒙麵,但也被密閉空氣中的惡臭熏得緊皺眉頭。
他語氣狠厲地質問著麵前被鐵鏈捆起手腳,幾乎整個人都是掛在了牆壁上的女子。
麵前女子頭垂在胸前,長發枯如茅草,更是不知什麼緣由仿佛老嫗一般白發叢生。
她身穿一襲長裙,可因著常年被囚在此,裙子早已汙濁不堪。
雙臂因被鐵鏈經久掛住,早已血肉萎縮,現如枯木一般。
若不是看到她仍有微弱呼吸帶來的身子起伏,簡直看上去如一具乾屍。
女子聽到男人聲響後,似乎用儘全身力氣抬起頭,在一頭白發中露出自己漆黑如墨的雙眸。
她眼神似死寂,又似地獄般彌漫著仇恨,讓人望而生栗。
“我不知道”
女子沙啞的聲音從乾裂的嘴唇中發出,透過白發,看到女子麵部似龜裂的瓷器一樣,遍布粗大的血痕,血痕深處可以看到暗紅色的血肉。
隨著女子每一次麵部肌肉的扭動,血痕都會滲出血珠,這畫麵比起最可怖的鬼神傳說還要可怕。
男子早已司空見慣,看到女子猙獰的麵貌沒有絲毫訝異,低頭從腰間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三粒鮮紅色的藥丸,眼露凶光,對著麵前女子說道。
“沈小姐,我錢某替王爺辦事多年,你雖女子,但也的確令錢某敬佩,”
男子拿起一顆藥丸塞進女子喉嚨,女子如行屍走肉一般,無半點反應,男子輕笑又捏起另一顆藥丸,繼續道。
“自三年前,你從燕國嫁到我們辰國,成為我們王爺的正妃,半年後你便被囚禁在此。錢某日日負責前來問話,你都守口如瓶。”
“雖對你生出幾分佩服,但你可知起初,看到堂堂燕國鎮國將軍的嫡女,被我們王爺玩弄於股掌之中,是多麼令人可笑嗎?”
話至於此,錢三似是想到什麼趣事,不自覺地哈哈大笑起來。
是了,沈蒹霜乃燕國鎮國將軍府嫡女。
沈府曆代從軍,鎮國將軍沈慎更是少年英才,十七歲首次領兵出征西北的胡安國,便一刀斬殺胡安國大將,平複了西北戰亂,從此一戰成名。
而沈蒹霜的生母更是燕國百年望族清桓公府的嫡女江苒。
清桓公府世代清流,沈蒹霜的外曾祖父江喆貴為首輔,其外祖父江乾更是當朝太傅。
當年,鎮國將軍府少年將軍與清桓公府的才女江氏結為秦晉之好,更是舉國震動,十裡紅妝,傳為一段佳話。
提起鎮國將軍府,沈蒹霜的眼神才有了一絲鬆動。
她模糊的記憶中似乎回憶起了母親那溫婉的模樣,眼裡漸漸彌漫出血絲,乾澀的眼睛早已沒了淚水。
錢三笑容戛然而止,繼而又拿起一顆藥丸,掰開沈蒹霜的嘴,粗魯的塞了進去。
可自從吃了上一顆藥丸後,沈蒹霜臉上的血痕處便開始滲血,血液順著裂痕滑落臉頰。
而剛才還麵無表情的女子,因著身上每一處皮膚都傳來撕裂感,那股由表至深的痛感讓她忍不住渾身戰栗,鮮血更是隨著抖動大顆大顆滴落。
“沈小姐,你母親家族江氏的先祖是從龍之功,燕國龍脈之地便是江氏先祖與燕國先皇共同尋得,才有了燕國先皇推翻前朝之事。”
他十分享受看到女人痛苦的表情,聲音都高了幾分:“你母親雖早逝,但你我都心知肚明,她是當年首輔江喆最喜愛的曾孫女。自幼便養在身邊,更是把龍脈之地位置告知於你母親。這些事不用我再給你重複了吧!”
錢三話畢,陰狠的看著沈蒹霜。
這些話雖然他幾乎日日與眼前女子重複,隻是為了從沈蒹霜嘴裡或許能拚湊出需要的答案。
可今日不同,王爺如今迎娶了昭國的上官氏,若再得不到燕國龍脈消息,沈蒹霜怕也是成了一枚廢棋。
他也會因此沒了性命,思及此處他著急的又把一顆藥丸塞進了女人嘴中。
沈蒹霜因著疼痛,反而腦子比獨自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時,更加清醒了一些。
司羽每日都派此人來此逼問她關於燕國龍脈位置的內容,起初每日都隻喂給她吃一粒名為‘龜裂丸’的毒藥。
此藥入口即化,並無任何感覺,但緊接著她曾經嬌嫩無比的肌膚,就如同被沙漠最猛烈的風吹過一般,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開始像大旱時的土地一般龜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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