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曦幾乎是被秋雨半拖著回到的端華苑,一雙腿也如同被大夫紮過針一般,仿佛失去了知覺。
她平日素來也是機敏且主意多的,可那絕大部分都是在母親精心籌謀之下,她才能如魚得水的施展自己的小心機。
且以往的對手不過是脾氣直率、飛揚跋扈的沈蒹霜,或是其他府裡那些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世家貴女們,怎能敵過她這自小被母親教養出來的心思深沉之人。
但近來因著沈蒹霜幾番不按常理的舉動,卻讓她屢屢受挫,以前無往不利的招數都沒了效果,所以再遇到波折哪裡還有從前那般鎮定,隻能慌亂地去尋母親的庇護。
剛踏入屋內,沈葭曦便將手上的木盒隨意一丟,那對耳墜都散落在地上了。
“母親,母親這下怎麼辦?那沈蒹霜要入學府了!”
她幾乎是撲進了李嘉芝的懷裡,一張小臉慘白著仰視母親,眼裡的無措分外明顯。
李嘉芝被懷裡的女兒撞得胸口發悶,聽完沈葭曦的話,麵色也頓時暗了下去:“一招錯滿盤皆輸啊終究是那書坊字謎競技影響太大,竟真的助了她一臂之力”
沈葭曦從母親懷裡坐起,露出一個氣憤表情:“還有都怪那鄭卿朝,他竟讓自己父親去替沈蒹霜遊說!惹得五皇子聽聞後便為她美言了幾句,此事才順利成了的。”
她想起五皇子祝淵那驚豔絕倫的身姿,心裡就一陣酸楚,更加嫉恨起沈蒹霜。
李嘉芝聽到此事還牽扯到了五皇子,眉頭都開始突突地跳動,忍不住用手去揉捏開始隱隱作痛的眉心。
柳絮細心地看到主子的異樣,趕忙上前輕揉李嘉芝的額側,幫她舒緩頭上的痛楚。
沈葭曦看到母親都一副頭疼模樣,心下更慌了,趕忙替母親倒了杯茶,著急問道:“母親她入了學府,會影響到女兒嗎?畢竟當初”
她欲言又止,她知道當初自己作為府裡的庶女根本不可入到上京學府,隻能去私立學院學習。
但母親以憐惜沈蒹霜為由,將她的名額給予了自己,甚至母親說服了父親親自去學府言說的此事。
之後便是自己在學府內一直以嫡女姿態行事,結交世家子女們,暗地裡編排沈蒹霜,令她的名聲日漸崩壞,而自己卻是因著惹人憐愛的樣貌與刻苦之下積累的學識,漸漸在世家內有了一定的美名。
但鳩占鵲巢終是會有露餡的一天,此時她無比的擔心待真正的嫡女入了學府,那麼自己會瞬間被打回原型,或許會被學府見逐
越想越可怕,她的手都冰涼起來,下意識放入口裡的手指都被牙齒咬的要滲血了。
思考良久的李嘉芝,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精神似要崩潰的女兒,趕忙抽出她的手指,緊緊按著她的手臂,開口道:“傻女兒,你已是學府學子,無論沈蒹霜如何,你的名額都不會動搖了,何況你在其中乃是數一數二的,學府自不會對你如何。”
沈葭曦聽完母親的話,才徹底放下心來,剛才因著過於慌亂,身子都一直緊繃,此刻鬆下來後反而隱隱有著酸痛感。
“隻是這五皇子幾次為沈蒹霜出言,上次在書房門口看似是因著他好奇為之,現在想來或許是他為沈蒹霜出頭也不可知”
李嘉芝若有所思,心中格外的躁動不安,若是如她所想,自己所謀劃之事的難度將大上不知多少倍。
沈葭曦卻不以為意地道:“五皇子?他為沈蒹霜出頭?兩人都不相識,何來的交情?怕隻是因著她得了中等彩頭,令五皇子高看了幾眼而已。母親,您過慮了。”
李嘉芝聽後,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是了,沈蒹霜日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除了書坊競技之外便再無他事逃脫了自己掌控,自不可能搭上五皇子這條船。
想明白後,她更是下定決心,要早早將沈蒹霜的名聲徹底毀掉,萬不能讓五皇子再對其抱有任何好的印象。
“曦兒,待她入了學府,你也無需處處與其作對,反而最好讓她依賴你、相信你,畢竟她在上京內並無交好之人,到時看準時機再將她徹底踩到腳下”
李嘉芝看著麵前的女兒,臉上都是驕傲神色:“而且我的曦兒如此優秀,她怕隻能是望其項背,自取欺辱了。”
沈葭曦臉上也滿是自負,語氣狠厲:“放心吧,母親,定讓她明白最親密的人往往最清楚其軟肋,也最能直接擊中其痛處的道理!”
端華苑內濃烈的算計與陰謀在黑夜裡蔓延,化作一隻厲鬼的惡爪,就要撲向灼澤苑,扼住沈蒹霜的咽喉
上京城外五十裡處,名為神蓋山的山上屹立著燕國最為聲名遠揚的寺廟—寒岩寺。
相傳,寒岩寺始建於前朝亂世,一位雲遊高僧途經此地,見此地山水清幽,靈氣彙聚,遂發願在此修建寺廟,以弘揚佛法,普度眾生。曆經多年艱辛,寺廟初成,立刻吸引了眾多信徒前來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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