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奴婢…”
詩環自剛才起便看到自家小姐麵色驚恐,渾身顫抖地坐在桌前,巴掌大的小臉上沒了血色,連嘴唇都蒼白了幾分。
她趕忙放下手上收拾的動作,來到小姐身旁,一臉擔心地問道。
而沈蒹霜對眼前發生之事似是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無論詩環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自己的猜測,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將要麵對的,早就遠勝過曾經所認為的一切。
她開始感歎過去的自己多麼可笑,總以為隻是因著自己太過任性、太過暴躁、太過單純,才被心思深沉的李氏母女害了一生,最終客死他鄉。
但重活一世,正如之前自己所感覺到的,或許很多事情,前世的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所以在地牢中的三年,她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麵對祝淵,當她知道是祝淵給了沈葭曦機會,於是她恨祝淵,恨他有眼無珠,助惡人奪了自己人生、亂了自己命數。
可之後隨著與祝淵的幾次接觸,讓她開始疑惑,最終被太子及沈葭曦害死之人,會是如他們一般的劊子手嗎?
層層迷霧迷亂了她的眼,因著她前世被困住、被誣陷、被操控,原本正常的人生亂作一團,無心也無力去看清背後的一切。
正如剛剛麵對祝霖,那種被遮擋的無助感再次襲來。
可她已不是前世衝動又無知的少女,及笄、出嫁、死亡全都經曆過的自己,也學會了躲在一切的背後去審視,發現那裹向自己的天羅地網,從而尋求突破之法。
今日祝霖的行為太過詭異又太過刻意。
他或許不知安嬤嬤及鐵柱是自己刻意引過去的,所以為了某個目的,他隻能說安嬤嬤是被挾持的,而非刺客共犯。
當然他昨夜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兩人處理掉,可又為了某個目的,他將二人的屍體選擇丟回了沈府院中。
最後,堂堂燕國太子本是秘密來到寒岩寺內,卻主動暴露在沈府眾人的麵前,還刻意地將自己與沈葭曦審視了一番。
而如今一直以將軍府夫人自處的李嘉芝今日卻全程緊張,最後都無法起身。
那麼,所有的一切都隻有一個解釋:李嘉芝是太子之人!
祝霖為了不將李嘉芝身邊下人定為刺客,隻能言說安嬤嬤是受到了牽連。
另外,為了警告李嘉芝才將她的嬤嬤賜死,好讓她知道他的憤怒。
最後,因著自己的藏拙,又令他放心下來,但卻或許會對李嘉芝的不滿更多了幾分。
想到這裡,沈蒹霜才猛地有了反應,看到眼前急的掉淚的詩環,她慌張地開口道:“小環!快去,快去東廂房德瑜皇貴妃處尋重山侍衛!”
詩環剛剛怎麼喚自家小姐,她都沒有反應,現在終於聽到小姐開口,卻又沒有聽明白她的吩咐。
她擦了擦眼淚,開口問道:“小姐,重山侍衛是哪位?我去了要做些什麼?”
沈蒹霜這才徹底回過神來,看到詩環似是剛才情急之下眼睛都哭紅了,心疼地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小環,無妨,不要擔心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詩環到現在才能完全放心下來,點了點頭,等著小姐下一步的安排。
沈蒹霜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日頭,隨後道:“小環,東廂房內最大的一間乃是太子居住,而僅次於那間屋舍的便是德瑜皇貴妃的住處,你去到後,尋了重山侍衛,他是那日墨香書坊前五皇子身後的黑衣侍從。”
詩環回憶起五皇子身後不苟言笑的男人模樣,再次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誰是重山。
沈蒹霜接著說:“你告知他,我有要事相求,需要他帶我去秘密跟蹤太子殿下。”
詩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可看到小姐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再多問,轉身便往東廂房方向跑去。
沈蒹霜看著詩環離去的背影,心裡的忐忑並未消散,反而更多的疑惑與憤恨交織起來。
上一世,司羽求娶自己,是為了從自己口中套出母親所知曉的龍脈位置。
而母親自小養在祖父江喆身邊之事,是李嘉芝告知於他的
此等秘辛以她的身份自當是難以得知,但若是皇家之人,卻不是一絲可能都無的。
那麼,如果李嘉芝是太子之人,這一切全都說的通了!
沈蒹霜的手用力地抓在桌角上,指關節泛白,手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瞪,連一口銀牙都咬得咯咯作響。
太子與李嘉芝勾結,隻是為了幫她毀了自己而助其成為將軍府夫人嗎?
他們的計謀又是何時開始的呢?
母親的消息定不是太子屬意李嘉芝告訴司羽的,那麼李嘉芝為何有這一步舉動?
隨著沈蒹霜碰觸到那張密不透風的蛛網,更多的疑問隨之而來,她腦子一下子被填滿,下一秒就要裂開一般。
這時,門突然敲響,把沈蒹霜從困惑的牢籠中叫醒,她閉目冷靜了片刻,起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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