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隻是氣血攻心而導致的暈厥,現已經緩和許多,稍後飲下微臣開的湯藥,便可無虞了。“
沈蒹霜恍惚中聽到耳旁有低沉的談話聲音,緩慢地睜開眼睛,在刺眼的日光下看到了祝淵前麵身著太醫服飾的老者。
“你醒了?”
祝淵看到沈蒹霜睜開了眼,趕忙來到她躺著的榻前坐下,揮手示意太醫可以下去煎藥了。
沈蒹霜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身子依舊乏力,於是隻好再躺了回去。
“殿下,小女失禮了”
她連聲音都帶著些沙啞,就如大病了一場似的。
祝淵臉上此刻隻有關懷神色,他將沈蒹霜扶起,倒了杯茶後遞給她:“無妨,我早就預料到前世的諸多後事對你會有很大的刺激,隻是沒想到你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也是我莽撞了。”
沈蒹霜飲下那杯溫度適宜的茶水後,感激地道:“殿下,您不必如此,小女前世活得渾渾噩噩,思來想去都是自己太過無能,如今得知真相,是已重來一次,定讓那些惡人的謀算終要落空!”
祝淵觀她應是平複了情緒,心中暗暗放鬆,於是開口道:“那不知你如今有何計劃?”
沈蒹霜沒有著急開口,反而想起一事,她問向祝淵:“不知前世沈葭曦得以破得‘千古十絕’是否是殿下的安排?”
祝淵沒想到沈蒹霜會突然想到此事,雖然他在上一世的確多次相幫沈葭曦,但也隻是幫她結交淨安雅士、為其名聲造勢這等事上而已,從未在學問上為她行過徇私舞弊。
他眼神真摯地搖了搖頭,沈蒹霜瞬間了然了一切。
之前因著懷疑祝淵,所以她並未與他交底前世的經曆,現在兩人間再無隔閡,她自是坦誠道:“殿下,我上一世嫁去辰國,半年之後司羽便設計讓我假死過去,三年間將我囚禁在地牢之中,日日逼問燕國龍脈的信息”
她的聲音淡定的似是在講述旁人的故事,一旁的祝淵卻聽的皺起了眉頭。
“司羽在地牢中曾言及沈葭曦是他的人,不過二人應是四國遊學之時相識的,可是我一直不解,沈葭曦在結識司羽之前的遊學名額考核中,就已經成了燕國唯一破了字謎之人”
“所以思來想去,隻有一個解釋:司羽與太子也是早有所勾結的。”
沈蒹霜言畢,繼續低頭沉思起來,也在想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祝淵從來不知這辰國司羽竟如此人麵獸心,娶回眼前女子隻是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他不敢想前世那般處境下的沈蒹霜該是何等的絕望,自以為從深淵裡被解救出來,滿心歡喜卻是一場鏡花水月,最後陷入了更淒慘的絕境。
畢竟隻有見過光明的人,才會更加害怕黑暗。
至於沈葭曦與司羽的關係他到如今都著實是不知道的,也不怪自己蠢笨,畢竟前世沈葭曦在他的麵前都是柔弱的才女形象,似是十分單純、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兩人常在一起品茗賞月悟人生,他許她上京第一才女的殊榮,而她隻為助他的皇位之爭。
他以為似沈葭曦這般的女子對權勢並無興趣,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將她捧上高位,是自己的貪心打擾了她的淡泊。
且到後來她嫁給了鄭卿朝,更讓自己確信了沈葭曦不是那些世俗女兒,對皇權、對高位沒有著任何留戀。
可終究是自己錯了,自己竟是在死之前才看清她的真麵目。
祝淵點了點頭,看向沈蒹霜的眼神裡有幾分憐惜,開口也道:“大哥為了贏過我們幾個奪得皇位,估計不止是司羽,乃至其餘兩國的皇子貴族或許都有所接觸。”
沈蒹霜見祝淵似不是特彆意外,頓時明白他重生歸來,對太子定是也有過不少調查,那麼他對祝霖的事情掌握的自然比自己更多。
她今日想要言說、想要了解之事已經全部了結,多虧祝淵,她對日後的目標更加明確了。
不僅要守護住自己,更是要護住江府,而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必須要借助祝淵之力,畢竟目前感覺到他對江府並無任何惡意。
或許隻有讓祝淵登上那個位置,從龍之功的江府才能繼續存活下去。
正當她思索著,祝淵卻開了口:“沈蒹霜,我以為你可再將江夫人的遺物查看一番,或是見一見之前她身邊親近之人”
祝淵看著她凝重起來的臉,更加認真起來:“李嘉芝前世遞上來的書信中,所言及的龍脈位置不似空穴來風,不然父皇不會真的相信所以,既然李嘉芝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那說明江夫人定是知曉些什麼的”
祝淵的話說到此處戛然而止,沈蒹霜明白了他的意思,母親如若真的對龍脈一無所知,李嘉芝定不會能捏造出一份似模似樣的‘證據’。
但母親真的知曉龍脈信息嗎?
江府從來都是隻傳承給下一任家主,那母親又是怎麼得知的?
難道真如司羽掌握的秘辛:是外曾祖父告知於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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