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蒹霜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緩緩地睜開眼睛。
自重生歸來,她夜夜倒是睡得格外安穩,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夢,無論是美夢亦或是噩夢。
她倒是無比希望母親是能夠入夢而來的,可思及母親或許早已轉世,便打消了這個有些愚蠢的念頭。
昨夜,她與詩環兩人為了選出帶去太保府的禮物,折騰到半夜,現在依舊是帶著幾分困倦的。
這時候,隨著門開動的聲音,詩環輕手輕腳地走進屋來,卻對上了沈蒹霜側臥著看向她的眼睛。
“咦?小姐您醒了?是奴婢吵醒你的?”
詩環有幾分驚訝,沒想到沈蒹霜也起的這般早,可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也還烏青著一雙眼呢。
沈蒹霜坐起身,笑著道:“不是,是我自己心中有事,所以才早早醒了。”
詩環端著水盆上前為她潔麵,嘴裡問道:“小姐,還在想黃嬤嬤的事情?”
沈蒹霜點了點頭:“不僅是黃嬤嬤,母親院裡原先的丫鬟們也都離開了府,這其中似是有什麼問題。”
詩環手上動作不停,一邊思考,一邊從一旁拿起清晨便準備好的衣裙。
今日詩環為她挑了一件用蘇繡縫製的綾羅裙裳,上麵繡著她最喜歡的蘭花,此刻絲線在透進屋的陽光照射下,閃著細膩的光芒。
“怎麼選了這件衣裳?”
沈蒹霜有些疑惑,因為這條裙子是母親生前為她做的,平時根本舍不得拿出來穿。
詩環替小姐穿戴好,然後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夫人是最了解小姐,所以昨日宋二小姐說讓您穿得美一些,奴婢就想哪有一件衣裙能比得上夫人的手藝呢?”
沈蒹霜也明白了詩環的心意,畢竟今日要去見江府之人,自己穿著母親親手做的衣衫,或許冥冥之中也能相幫自己幾分。
詩環這時複又開口:“原先夫人院內的四名大丫鬟,奴婢當時年紀小,隻得幾位姐姐的招撫多一些,卻沒甚有過多的交流”
隨後,似是想起什麼來,趕忙道:“不過,二等丫鬟裡有兩人跟奴婢差不多年紀,經常是玩在一起的,但也從未聽過她言及要離開將軍府可這般想來,的確是夫人祭禮結束後,她們便像是匆匆離去了一樣。”
沈蒹霜聽到詩環如此言說,心裡的懷疑更甚。
當時自己因著喪母,哪有心思再去關心旁的,可以說是日日在母親靈位前哭的暈厥,所以才錯漏了這般多現在想來簡直離奇的事情。
隨後,她對詩環說:“今日會見到大表哥與表嫂,到時我會想辦法問上一問,小環,你也要把握時機,看能否跟前來的江府下人們攀談一二。”
詩環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記在了心裡。
隨後,兩人不再攀談,詩環將沈蒹霜如雲的秀發輕柔地盤起,接著梳了一個精巧的螺髻,在兩側各插一支相同的金步搖,垂墜的金珠隨著沈蒹霜每一個輕微動作,也會搖曳生輝。
沈蒹霜看詩環又給自己裝扮的這般隆重,不免有幾分不自在:“小環,這兩個金步搖有些太招搖了吧”
詩環卻按住沈蒹霜要去觸摸的手,又給她在額間貼了一朵嬌豔的花鈿,襯得她原本清麗的麵容多了幾分嫵媚。
“小姐,都說了今日您既然穿了夫人做的裙子,自然要是打扮的更美一些,不然豈不是辜負了?”
詩環滿意地看著鏡中映出來的沈蒹霜,見小姐眉如遠黛,眼若秋水的樣子,隻覺令她都移不開目光。
沈蒹霜說不過詩環,也明白這是她的一番心意,隻好依著她了。
兩人看著時候,準時到了膳房,卻發現今日不僅李嘉芝沒有前來,而這幾日都來用膳的沈葭曦也沒了蹤影。
不一會,沈慎到了,他先是看著沈蒹霜的麵容怔愣了片刻,隨後又看到她的衣裙,眼裡則露出幾分複雜神色。
“這衣裙似是你母親病重時為你所做”
沈慎坐下後,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蒹霜也意外父親還記得,點頭開口道:“是的,女兒得母親憐愛但是我不孝,讓母親身體有恙時也操心牽掛著”
沈慎歎了口氣,不再開口,身旁的丫鬟們趕忙布菜。
“父親,妹妹今日怎麼也不來用早膳了?也是病了?”
沈蒹霜卻不得不問起沈葭曦的事情,畢竟這兩母女定然不是這般安分之人。
沈慎臉色露出幾分疲倦:“是啊,曦兒也病倒了,跟你姨娘一般,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但就是會時不時嘔吐、暈厥。”
沈蒹霜聽後,反而心裡有了幾分猜測,這兩人怎會病的這般巧,甚至還查不出任何緣由。
可也不再言語,安靜地跟沈慎都心不在焉地用完了這一頓膳。
沈慎上朝去後,沈蒹霜依舊不發一言,直到回到灼澤苑,才叫來了詞念與詞恩。
兩個小丫鬟進屋後就站在原地,看著沈蒹霜思索模樣,也不敢主動開口,隻是跟詩環交換著眼神,可誰都不知道小姐此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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