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蒹霜一夜無夢,哪怕睡前思索了良多,更是在對母親的思念中沉沉睡了過去的,但昨夜依舊沒能如願的與母親在夢中相見。
雖然心中有些悵惘,但好在昨日長公主賞花宴上的的疲累全部洗去,精神恢複了不少,連早膳都多用了一些。
不過,本以為沈葭曦會如上次受挫時一般,躲在清漣苑內不出門,直到又想出了什麼方法能夠翻身才會再次出現。
但出乎了沈蒹霜的意料,早膳時李氏母女均都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膳廳,連沈葭曦都是一臉的真誠模樣祝賀著沈蒹霜。
若不是知曉她們的脾性,怕真的以為兩人轉性了。
特彆是剛剛沈蒹霜乍出現在膳廳之時,哪怕沈慎還未到,兩人就喊著‘拜見郡主’雲雲,然後就要下跪。
沈蒹霜趕忙上前攔住,在一眾丫鬟婆子們略顯驚訝的眼神裡,無比親熱地環住二人。
沈蒹霜在父親沈慎麵前自也是做的滴水不漏,與她們二人虛與委蛇,那幅畫麵自是看上去無比和睦的。
沈慎對沈蒹霜得了‘文會花神’及成為長公主義女一事同樣感到無比驚喜,昨夜本想直奔灼澤苑去道賀幾聲,終是猶豫再三,轉身去了端華苑。
不知何時起,自己再也無法直麵這個女兒,或許是李嘉芝多次言說自己的真心被女兒誤會時起?還是自己曾經多番選擇了二女兒時起?亦或是能明顯感受到曾經在自己麵前毫無偽裝的女兒也學會了隱藏時起?
沈慎也不知道究竟出現錯亂的源頭在何處了,沙場征戰上出謀劃策、有勇有謀的將軍在這後宅裡也看不清了,可明明在自己眼裡都是自己的至親,但為何卻每每有人神傷又有人暗自較勁呢
所以,在早膳時他看到表麵上和諧無比的三人,他選擇了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但李嘉芝堅持站著服侍沈慎與兩個女兒時,他沒有再開口阻止,或許是為了守護宅內的平衡,江苒被追封為一等國夫人,現在大女兒不僅是長公主義女,不久後就要被封郡主。
無論如何,李嘉芝的身份都不能再被抬為平妻了
整個早膳期間,李嘉芝都眼神柔軟地看著沈慎,仿佛對眼前的一切並無半分的不滿,那種溫柔體貼仿佛渾然天成,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熨帖,讓沈慎更覺愧疚。
甚至感歎府內已無長輩催促自己再續妻,這輩子雖給不了李嘉芝妻子的位份,但尊重是少不了半分的。
一場早膳吃的風平浪靜,在沈慎上朝去後,沈葭曦更是與沈蒹霜一同去往了上京學府。
在沈蒹霜麵前一副謹小慎微模樣,再也沒有了往日想要爭強比較的樣子,真真是做到了如同大夫人江苒在府裡時的做派。
連馬車都刻意安排的比沈蒹霜的小了一個規製,就差當眾給沈蒹霜行禮問安了。
沈蒹霜雖隱隱覺得兩人之間有所圖謀,一時間卻也隻能按下疑惑,但也偷偷讓人去到端華苑詢問蘭兒與梅兒,李氏母女這一晚究竟又有了怎麼樣的籌謀。
長公主宴前,蘭兒、梅兒二人不僅偷偷將沈葭曦的舞譜趁夜取了出來,更是將經過劉政改良後的‘隱香毒末’毒粉下入了李嘉芝的床榻之上。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有了這兩人的助力,沈蒹霜幾乎是從各個層麵開始掌握了主動權,漸漸開始反撲李氏母女。
隻是母親生前知曉的龍脈信息到現在依舊毫無頭緒,黃嬤嬤及母親的陪嫁丫鬟都似是人間蒸發,祝淵動用了暗衛都沒能探到消息。
沈蒹霜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也隻好放慢腳步,徐徐查找,所幸自己覺醒的尚早,總是有機會搞清這一切真相的。
“你之事,於我而言定是先過一切的。”
馬車上的沈蒹霜突兀地想起了這一句祝淵常對她說的話,起初她隻當祝淵是為了讓自己助他登頂複仇,可時至今日,自己受庇護良多,而能為他做的還是少之又少。
每每兩人相處間,沈蒹霜能感受到彼此卸下防備的自然,以及內心深處仍有著的那一絲惶恐。
那是對於自己的失敗而存留的恐懼與愧疚,是害怕行差踏錯間而重蹈覆轍,從而再次給至親至愛的人造成傷害。
所以,兩人間有著超過旁人的理解與支持。
沈蒹霜雖外表還是稚嫩少女,可心裡早已懂得男女之情,她明白祝淵與自己已不是‘盟友’兩字那般的簡單。
兩人都沒有說破,可有時候不言破,也是一種美妙的承諾。
一切就靜等花開吧
在車上胡思亂想了片刻,馬車停穩在上京學府門外,沈蒹霜下了馬車,然後就有不少看到她的學府學子們上前與她熱情交談起來。
與那日初來學府時的光景形成了鮮明對比,沈蒹霜雖有幾分不適應,可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謙和有禮地跟所有人攀談著。
“呀!你看看,那沈葭曦竟還敢來”
“就是啊,真是嘖嘖嘖,滿口謊言、詆毀嫡姐後,還被長公主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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