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短暫沉默後，有人思索道：“的確是有些離奇，按理說，莫說是幼年至尊，就是已然成長到需要無數人仰望的地步，一旦被挖骨、被抽離神血，也是死路一條才是。”
“他居然還能活下來？”
“必然是活下來了，若是沒活下來，重瞳者又豈會如此‘自爆’？這可會影響他的名聲，之所以這麼做，顯然是想要借此激那少年現身，從而將其斬殺，了結因果、解決後顧之憂！”
“話是這麼說沒錯，我也認為這就是真相，隻是被挖骨還能活下來，的確是讓人驚歎，且匪夷所思。”
“是挺驚人，但卻並非沒有可能，畢竟‘天生至尊’同樣極為希有，我們對其又了解多少？”
“不過是從記載中所了解的隻字片語，或許，被挖骨之後就是還有活路也說不定呢？”
“甚至還有一種可能，你們方才說，成長到需要讓無數人仰望的地步後被挖骨依舊沒有活路，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
“可能，能將那等‘至尊’挖骨的存在，實力必然強於他，但他既然選擇挖骨，便代表其自身天賦不如‘至尊’。”
“所以···他害怕對方活下來報複，所以挖骨之後必然會將其徹底滅殺，所以，在以往的記載之中，但凡被挖骨者，都沒人能活下來？”
“這···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可難道那毒婦不明白這道理麼？她應當也會下殺手才是！”
“道理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萬事萬物，總有一線生機。”
“···，吹的玄妙了，聽不懂。”
“懂的都懂！”
“你大爺！”
“說起來，那毒婦是真毒啊！”
“是毒了些，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你我麵對這種局麵，誰又能保證自己不動心？”
“···”
眾人再度沉默。
隨即有人嗤笑：“要我說，該出來負責、背鍋的，無疑是石族。”
“好端端的一門雙至尊，結果被他們弄成這幅模樣，最後還要自相殘殺，成了我等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豈不可惜？”
“可惜什麼？他們非但不阻止，甚至還幫著重瞳者將此事昭告天下，顯然他們早已做出選擇，其實說來也沒毛病，一個無敵至尊，一個被挖骨的天生至尊，該怎麼選，其實不難。”
“是不難，但太沒人情味了，修仙···嘖，修到最後，都不像人了麼？他石族，莫非走的是無情道不成？”
“嘖嘖嘖，相對於這個，我其實更好奇，你們為何篤定那個被挖骨的天生至尊就一定會出現、一定會與之一戰？”
“縱然他是天生至尊，其被挖骨後僥幸存活，他應該也是極為虛弱、天賦幾乎被徹底剝奪吧？如今能有幾分實力？”
“他···”
“麵對重瞳者、麵對無敵至尊的挑戰，就一定會出現？”
聞言，其他人都笑了。
“嗬，一聽此言，便知你天賦一般，沒什麼出息。”
“不錯，我很讚同。”
“但凡你有幾分天賦、但凡你有‘無敵信念’，便會明白，我們為何篤定他一定會出現並與重瞳者一戰。”
“何況，他曾是天生至尊，還是能在那等絕境活下來，堪稱浴火重生的天生至尊？！”
“···”
······
“到處都傳的沸沸揚揚。”
攬月宮內，丫丫秀眉皺起：“這一次，隻怕觀戰之人眾多了，咱們攬月宗，或許也要真正進入中州視線之內了。”
她對石啟是沒有半點好感。
但同時，卻也不得不再次震驚於林凡的‘神機妙算’。
石昊與重瞳者在虛神界一戰？
豈不是與《獨斷萬古》中的劇情一模一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
她暗暗嘀咕道：“石師弟倒是也與《獨斷萬古》之中有些區彆，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林凡則是平靜道：“早晚會進入中州之人的視野之內，此事無需太過在意，做好我們自己的事便好。”
“這倒也是。”
丫丫眼珠子滴溜溜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時間一晃，半月過去。
虛神界，天驕擂台之一，重瞳者石啟閉目盤膝而坐，在安靜等待。
擂台之外，裡裡外外不知圍了多少層。
大部分是年輕一代，其中不乏天驕、種子選手，甚至就連上一輩、上幾輩的強者都有不少。
一連半月有餘。
自從石啟踏足擂台那一刻起，他們便呼朋喚友，第一時間來此等候，希望能見證真正的天驕之戰，尤其是重瞳者石啟之威！
甚至，來自中州的天驕都有許多。
他們都具備無敵信念、自信不弱於人，但重瞳者威名赫赫，他們卻也不敢大意。
可惜，重瞳者出手的次數雖然不少，但‘對方’卻大多不入他們的眼，沒有任何借鑒的意義。
因此，他們以往都未曾前來，但這一次，無敵至尊重瞳者對決浴火重生的少年至尊。
雖然不知那被挖骨的少年至尊如今實力究竟如何，但能讓重瞳者如此慎重對待，便知其必然不凡。
既如此···
這一戰，便是不容錯過了。
隻是···
在此等待足足半月有餘，卻一直不曾見那少年至尊現身，原本一直安靜等待的他們，此刻，卻是多少有些不滿了。
“半月有餘，那少年至尊還不曾出現，莫不是怕了？”
“到底打是不打？”
“若是不打早些說清楚，也好過我等在此浪費時間。”
“我還等著突破呢！”
“突破？嗬，我家嬌妻正在等我，聽聞重瞳者將與少年至尊一戰，我他媽洞房都沒入便趕來觀戰，結果等了半個月，愣是沒見著人？”
“說清楚啊倒是，到底打還是不打啊？！”
“若是不打，也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重瞳者倒是能坐得住，我們都急了，他卻是淡定的很。”
“他當然淡定，身為重瞳者，豈能沒有無敵氣魄？同輩中人，誰能是他之敵？”
“吹！”
“吹？重瞳者號稱無敵者，自古以來從無敗績，試問誰不知道？”
“嗬，鄉巴佬就是鄉巴佬，重瞳者毫無敗績？那是他未曾遇上我！否則，早已落敗！”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鄉巴佬，如何？”
“你！！！”
“稍安勿躁，道友，他們是中州之人，而且是中州大教天驕···”
“！！！”
“···”
一場或許會出現的衝突，突然便就這般戛然而止，在得知對方乃是中州天驕之後，方才吹噓重瞳者之人，頓時不敢再多言。
隨即湧入人群中藏匿身形。
倒不是怕了，而是···
太丟臉！
但也有不服者，在角落中嗤笑：“我聽聞當初有一無敵者，名為呂豪傑，豪傑飛升之後那段歲月，是個人都吹噓自己有不下豪傑之勇。”
“你說自己遇上他早已將其擊敗，口說無憑。”
“如今，重瞳者就在擂台之上等待一戰，恰好，少年至尊未知。”
“你此刻出手與之一戰，豈不正好？”
“你？！”
方才口出狂言的中州天驕頓時啞火。
尼瑪的！
我就是在你們這些鄉巴佬麵前裝個逼而已，難道還真要跟重瞳者乾仗嗎？
我若是那些不朽古族神子、聖地序列，我還真不怕，可我不是啊！
口嗨而已，你非要抓住不放？
他麵色一沉，哼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此地彙聚了多少人、等候了多長時日？”
“所有人都在等待、都在期待重瞳者大戰少年至尊，期待‘雙石’之戰！”
“你卻讓我去擊敗重瞳者？這豈不是讓所有人失望？”
“這是要讓我立於不義之地，被無數人所仇視啊，你小子是何居心，啊？！”
“有本事上擂台一戰！”
“···”
他急了，他急了！
周遭年輕修士儘皆捂嘴偷笑。
重瞳者是否真無敵？
無人知曉。
畢竟這是黃金大世，若是出現一位能與重瞳者爭鋒的存在，也並非是不能理解。
甚至，有幾人能將之擊敗，也算是合情合理。
畢竟黃金大世嘛！！！
天驕‘多如狗’。
可就算是在黃金大世，能擊敗重瞳者的存在，也絕對不多，而眼前之人，顯然並非其中之一。
到此刻，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
這位所謂的中州天驕，就是在裝逼口嗨。
若是真有本事，自信無敵能擊敗重瞳者，早就上台與之一戰了。
還用得著在這裡口嗨？
“噗嗤。”
“沒本事便沒本事，還在此嘰嘰歪歪，你是懂口嗨的，可惜就是實力不行，還沒腦子。”
“想要登台與本少一戰？”
“好啊。”
“上台！”
轟！
又是一個天驕擂台從天而降，落於附近，那青年狂笑一聲，大步登台。
周在年輕修士頓時吃驚。
“他還真敢與之一戰？”
“雖然不知那人名諱，但必然是中州天驕沒錯，難道他就不怕嗎？”
“怕什麼？虛神界一戰而已，而且還是同境界一戰，縱然戰死也不會過多影響現實，反倒是能因此而大出風頭，甚至一舉成名。”
“何樂而不為？”
“如何不敢？”
“這···”
“這倒也是。”
很快，他們便認為，這青年隻是想要拚命一試罷了，敗了也能落個好印象，若是勝了，便從此擁有‘擊敗中州天驕’的戰績。
這個生意多好？
絕對是穩賺不賠啊！
畢竟天驕擂台相對公平，會將雙方修為壓製到同一境界‘公平’一戰，若是有足夠的天賦與實力，勝算還是有的。
然而···
就在他們儘皆這般認為之時，卻是有人幽幽開口：“···，你們，不認識他？”
“他很有名嗎？”
“確實沒見過此人，也不知其名諱。”
看著已然走上擂台的中州天驕，周遭之人紛紛露出好奇之色，盯著那青年道：“想來並非中州天驕吧？或許在八域之中的某域有些名氣？”
“這位羽族道友，你若是知道，還請為我等解惑？”
羽族修士黑著臉道：“他是···”
“龍傲天。”
眾人：“？？？！”
“什麼？”
“龍···龍傲天！”
嘩！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就···就是那個接連斬殺羽族三大神子，就連金烏神子都被他打爆、斬殺的龍傲天？？！”
羽族修士：“？？？”
臥槽你們大爺啊！
聲音這麼大乾什麼？
還有，說龍傲天就說龍傲天，乾嘛把他的戰績說出來？最重要的是，還他媽說的全都是將我族當做背景板的戰績···
多大仇啊！
我不要麵子嗎？！
他麵色更黑，宛若鍋底一般，黑到發光：“若是這天下間沒有第二個龍傲天的話。”
“嘶！！！”
“有好戲看了！”
“原本以為他十有**會被那個中州天驕血虐，但如今看來，鹿死誰手仍未可知啊！”
“竟然是龍傲天！！！”
“龍傲天的實力與天賦，就是我住在深山老林之中都有所耳聞，他的戰績更是···嘖嘖嘖，據說當初那一戰，金烏神子完全是被虐爆了，甚至連其護道者都被龍傲天斬殺，以第八境修為強勢斬殺第九境大妖，並將之烤熟飽餐了一頓！”
“此等存在，就是放眼中州，也必然是最為頂尖那一批了，這個中州天驕，扛得住嗎？”
“他扛得住個鬼！我知道此人，乃是一方大教的序列弟子，的確是天驕，放在八域之地，想必也會成為有赫赫威名的一代天驕，但是與龍傲天相比，他算個錘子。”
“你們看，重瞳者都睜開雙目···還起身了！他也要觀戰？”
“顯然，哪怕是這位無敵至尊，都要重視龍傲天！”
“···”
眾人聊的熱火朝天。
在場的羽族修士的表情，卻是全都比死了老媽還難看。
他娘的···
你們還說！！！
大爺的，龍傲天那麼多戰績，乾嘛非揪著我們羽族不放啊？！
唉？
等等···
好像···
龍傲天還真就是踩著我們羽族上位的啊，尤其是最近，族內那麼多第九境瘋狂追殺，結果愣是沒能將他弄死，雖然屢次重創，但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逃命！
且據說每一次‘再見’時，龍傲天的實力都會暴漲一大截，弄的族內大佬們焦頭爛額。
“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在虛神界現身！”
“真是該死！”
“虛神界很難弄死他，但是···他既然現身了，咱們可得好好看看，弄清楚他如今的實力，打探與他相關的一切情報並傳回族內，然後想辦法將他圍殺。”
“那是自然！”
“···”
······
天驕擂台之上。
中州天驕原本冷笑連連，在他看來，以自己的實力，自己必然能摧枯拉朽、橫掃眼前這小子。
但···
誰讓這小子出言不遜，打我的臉呢？
所以，豈能讓輸的痛快？
非但要讓你輸，還要讓你小子輸的極為徹底，且丟儘顏麵！
懷著這般念頭，正準備出手之時，他卻突然聽到台下一片嘩然、驚呼聲陣陣，隨後···便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龍傲天。
“龍傲天？！”
他麵色微變。
哪怕遠在中州，這個名字，他也是聽過的。
畢竟羽族可不弱，羽族第一神子也是擁有赫赫凶名的存在，他們自然會關注。
“龍傲天在哪兒？”
他舉目眺望，結果卻發現眾人全都盯著擂台之上，盯著自己眼前那滿臉狂傲的青年，甚至就連重瞳者石啟都盯著他···
等等！
不···不會吧？！
他麵色一變，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快傻了。
“你···”
“你是龍傲天？”
這一刹那，他心跳都停了！
臥槽啊！
老子就隻是想在鄉巴佬麵前裝個逼、表現一下自己的優越感而已，而且這還是自己的‘第一次’，結果直接就中獎了？
還是頭獎？？？
他媽的八域天驕之中，除了重瞳者之外，最近就數他龍傲天風頭最盛、名頭最響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本少。”
龍傲天站在擂台一角，修長的身段挺的筆直，鼻孔朝天、根本不拿正眼看人：“知道是本少還敢上台，倒是有幾分氣量。”
“來，出手吧。”
“本少給你這個機會。”
“···”
“！”
神他媽給我這個機會。
我不要麵兒嗎？
血虐對麵是我牛逼，可是被對麵血虐，那不成墊腳石了？
“咳，那什麼。”
“龍哥！”
“龍道友。”
“誤會，都是誤會。”
“方才我隻是與您開個玩笑、說個笑話，您千萬彆往心裡去，那什麼，不知您現在在何處？這些年來我收藏了不少好酒，想與您交個朋友，正所謂不醉不歸···”
他果斷認慫。
“籲~！”
台下頓時噓聲一片。
“切~！”
“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
“中州天驕啊！這就是中州天驕？當真是大開眼界。”
“嘖！”
“···”
台下嘲諷聲不絕於耳，但台上天驕-許武卻依舊是點頭哈腰，全然沒搭理他們。
特娘的···
嘲諷？
丟臉？
呸！
你們懂個錘子！
若是一般人，就算我乾不過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在虛神界死一次嘛，有什麼了不起？
可是他媽的這是龍傲天啊！
龍傲天是什麼人？堪稱當代第一狂徒！
彆人在虛神界一戰，打了也就打了。
可若是得罪了龍傲天···這貨在虛神界將你弄死之後，可不一定會善罷甘休，反而很可能‘線下真實’你啊！
他特娘的連羽族第一神子都敢殺，且殺完之後還能活得好好的、到處活蹦亂跳，這種狂徒誰敢招惹？
反正我他媽是不敢！
“···”
見許武一臉諂媚瘋狂求饒，龍傲天頓感無趣，眉頭隨之皺起。
“不知所謂！”
“是是是，小的不知所謂，龍哥，我不是個兒，我不是個東西，您就當我是個屁，隨便放了吧？”
“···”
“就你，也配與本少站在同一擂台？”
“滾！”
龍傲天出腳。
轟！！！
許武仍然是一臉諂媚，甚至連躲都不躲，也沒敢反抗，當場被一腳踢爆，逐出虛神界。
台下眾人：“···”
這尼瑪？？？
石啟麵無表情，重新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隻是，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石啟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
顯然，所有人都感到無語。
被以為會他媽是一場龍爭虎鬥，再不濟也能看到龍傲天出手裝逼，了解一下龍傲天如今的手段。
結果···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