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阿月倒是做了件好事,他也該去看看她了。
回府時,天色已晚。
望月小築的燭還亮著,一如往常一樣,這盞燈時刻為他留著。
想起多年的情分,楚陽心頭升起一絲愧疚來。
再看見潘氏時,她穿著單薄的裡襯,幾乎是伏在案幾上睡著了,旁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阿月。”楚陽輕輕喚了她一聲,脫下自己的披風,溫柔的蓋在她身上。
潘氏睫毛一動,醒了過來,抬頭朝他看去,幾乎是一瞬間,眼淚就要決堤。
“阿月,是我錯了。”楚陽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他依著潘氏坐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那趙婉兒心機深重,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潘氏沒有了先前的歇斯底裡,她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摸著他臉上結痂的抓痕,“大郎,還疼嗎?”
她的關心讓楚陽愈發的愧疚起來,他心疼的擦掉潘氏的眼淚,“早就不疼了,阿月,不氣了好嗎?”
潘氏哪裡不氣?隻是壓下來了而已。
“隻要你不再去趙婉兒那裡,我就不氣了,她是個妓子,不乾淨的!”潘氏委屈道,“我都是為了你好。”
楚陽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潘氏瞬間破涕為笑,心中暗想到,果然那小陰鬼是有用的,這才剛剛進府,她與大郎就重歸於好了。
這樣的好東西,必須要留在府裡!
地窖裡,兩人一夜纏綿,甚是有種小彆勝新婚的瘋狂。
關於讓謝瀾淵入族譜的事,便也在榻上定了下來。
翌日一早,潘氏便讓常嬤嬤去孟裳霓的院裡給了她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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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
孟裳霓端坐在主位,常嬤嬤笑著衝她道,“少夫人,世子和伯夫人已經同意讓淵哥兒入族譜了,正式收養子一事,您也該提上日程了。”
孟裳霓淡淡一笑,衝身邊的金釵道,“給常嬤嬤沏茶。”
一杯碧螺春送至跟前,常嬤嬤有些尷尬,“老奴隻是來傳個話,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常嬤嬤是婆母的貼心人,我自然不能怠慢了。”孟裳霓依舊笑著,“隻是方才嬤嬤也說了,收養子一事,得‘正式’。”
“那自然要祭祀祖先、拜天地君親師,拿了官府的法律文書,才算得上正式。”孟裳霓頓了一下,繼續道,“嬤嬤回去告訴婆母,這些流程該準備的東西,得一應備妥當了。”
常嬤嬤一時語塞,可偏偏這孩子是伯夫人塞過來的,她也不好辯駁什麼。
“老奴自當一一轉告。”說罷,她放下茶盞,朝孟裳霓福了福身,便要告退。
“常嬤嬤。”孟裳霓卻叫住了她,“有空多來我這兒坐坐,近來母親對我誤會頗多,我也想向嬤嬤請教,該如何討她歡心。”
常嬤嬤愣了一下,“少夫人多慮了,伯夫人對您很是滿意,絕無任何怨意。”
孟裳霓笑而不語,直到常嬤嬤離去,她臉上的笑意便瞬間冷了下來。
“這老東西,也是個狡猾奸詐的!”金釵道,“少夫人,看來想從她身上套出些什麼,便是沒那麼容易的。”
“不急,是人便有弱點。”孟裳霓盯著窗外暗沉沉的天,“她伺候潘氏多年,倒是個忠心的,對這種人,得多些耐心。”
金釵點點頭,隨後又疑惑道,“就是不知少夫人提的要求,他們是否會應。”
孟裳霓冷冷一笑,“楚陽最是會權衡算計,對他有利之事,他隻會趨之若鶩。”
“彆忘了,淵兒,是他們求著我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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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楚陽又去了望月小築。
潘氏免不了嚼孟裳霓的舌根,“你那正妻如今是越發放肆了,竟敢處處跟我提要求。”
楚陽抱著她,思忖片刻,“孟裳霓就是個循規蹈矩的木頭!說到底,她也是按收養子的正常流程走的。再者,那小陰鬼我也見了,懦弱膽小,就算正大光明的入了族譜,也礙不著咱們孩子什麼事。”
潘氏得意的哼一聲,“那個小賤種,豈能跟我的耀哥兒和瑜姐兒比!”
“罷了,就讓她儘心儘力的辦。”潘氏眼裡滿是惡毒,“這可是她上趕著把自己往黃泉路送的!”
末了,她眼珠子忽的一轉,手指繞著楚陽的發絲,“或許,我們還能趁此機會,去查查她的嫁妝底。”
她始終不相信,孟裳霓的嫁妝真的會所剩無幾,隻是先前三番五次找機會,卻沒能成功。
楚陽微微一笑,勾起她的下巴,讚許道,“阿月就是聰明!”
“到那時人多眼雜,便讓秋田尋機偷走孟裳霓的私庫鑰匙,而後我會讓葉五會暗中潛進她的院子,好好查探的。”
“不愧是我的大郎,步步為算!”潘氏摟住楚陽的脖子,眼裡情絲流轉,“你這樣厲害,遲早會登高位的!”
楚陽會心一笑,“到那時,必讓我的阿月,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側!”
一時間,潘氏被哄的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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