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公苦求孟娘子而不得。”他站在孟裳霓身前,將她嚴嚴實實的擋在自己身後,“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求而……不得?”王嫣然瞪大眼,她在謝鎮陵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對女子動心動情,這讓她一度以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孟裳霓,必然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將謝鎮陵的魂給勾了去。
可他卻說求而不得?!
她明明那麼瞧不起孟裳霓,可謝鎮陵卻僅僅用兩句話,便讓她成了笑話。
她抬起眼來,目光從謝鎮陵的身上,一路掃過林相全家,最後落在孟裳霓身上,從始至終,這個女人的神色都沒有半點改變。
“王嫣然,你彆搞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了,我都瞧不起你!”林蕭見她那樣就來氣,她忍不住啐了一口,“賞櫻會上的事,我還跟你沒完!”
說罷,她扯住林相的衣袖,“爹爹,這個王嫣然,可得好好查,往死裡查!”
林相臉色沉沉,看向王嫣然時,也全是涼意。
以蕭蕭那簡單的腦子,必然是想不出那些害人的毒計,這個王嫣然,當真是可恨!
敢把主意打到他林家頭上,就是作死!
王嫣然頓時頭疼不已,她瞪了林蕭一眼,這個蠢貨,真是個屁用沒有的攪屎棍!
她本想借林蕭和崔汐的手毀了孟裳霓,沒成想反倒被林蕭反咬一口!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虧得她一番好心!
王嫣然的後槽牙咬的咯咯響,嘴裡還沒吐出一句辯解,就隻覺頭頂一片陰影籠上,她的心也跟著一涼。
謝鎮陵就算是瞎了,那眼底也是深沉的厭惡。
“唐諾,把她帶下去,好好查查,那人皮麵具哪裡來的。”他蹙著眉,唐諾多年前就開始跟著他了,又在獄境司查案多年,易容術這種手段也是見過的。
可能爐火純青到將唐諾都糊弄過去的,自是不簡單的。
王嫣然身後,還有人,高人。
此人藏在暗處攪動風雲,不知目的為何,稍不注意便極有可能踏入一個大坑。
孟裳霓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儘管王嫣然已經將那張人皮麵具揉的發了皺,但此刻她展開後,那麵具在月光下,竟又緩緩的延展開來。
不單單是一張人皮,裡麵甚至還有軟骨,連鼻子和眉弓的弧度,都跟孟裳霓的臉一模一樣。
甚至連鼻尖旁邊的那顆淺紅的小痣,對方都完美的複刻了出來。
能將她研究到如此地步,可見對方早就在暗中觀察了千百遍,可怕的是,從始至終她都沒發現這個人。
孟裳霓隻要想到背後有這樣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就隻覺毛骨悚然。
唐諾一把拎起王嫣然,就要往外扛。
王嫣然卻死命的掙紮尖叫起來,“不,謝鎮陵,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是烈士遺孤,我父親是死在你指揮的戰場上!”
“你答應過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
回應她的隻有謝鎮陵越發冷漠的臉色,唐諾生怕從她嘴裡再蹦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把捂住王嫣然的嘴,迅速往外退。
王嫣然卻是張嘴死死的咬住他的虎口,硬生生咬的唐諾鮮血直流。
“謝鎮陵,我王家也不是沒人了……”
她嘴裡沾滿唐諾的鮮血,撕心裂肺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