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鬥,華光熠熠,在廣袤無垠的大漠和滾滾煙塵中,落下一顆顆璀璨的流星。
西鳩皇宮像一顆夜明珠,在星空黃沙下,透著富麗堂皇又無邊孤寂的光澤。
此時男人眼底的光,竟是比那流星還懾人。
他身子微微一動,劇烈的疼痛便像一條條毒蛇在啃骨食肉,星光透在他身上,卻像是灑在傷口上,一層層細細密密的鹽。
縱使他一句話也沒說,額頭上的冷汗便已經順著完美的臉部輪廓,滑落到頸窩裡。
“兜兜轉轉數年,你又回來了。”詭幽似蛇一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纖細的指尖落在他精致瘦削的下巴,慢條斯理將頸窩裡的汗珠拭去。
“阿緋哥哥,彆來無恙啊。”那人笑聲如銀鈴,卻如浸染了屍骨的森寒,“你這個叛徒!當年為了那一文不值的大虞,竟然背叛你的母國!”
那人的聲音越發尖銳扭曲,“怎麼樣,本公主的牽機毒,這些年讓你過得很難受吧?”
謝鎮陵支起身來,眼底都是女子那白森森的模樣。
一時間,記憶將他拉回了幼年時在西鳩的黑暗。
他薄唇一動,帶著殺氣念出她的名字,“微生嫋嫋。”
“嘻嘻~”他一喊,就給微生嫋嫋喊爽了,她雙眼放光,幾乎要貼到他身上去,“這麼多年不見,阿緋哥哥竟然把我藏在心裡這麼深啊。”
“叫,你再多叫幾聲,本公主愛聽。”
“就像當年你在本公主的藥牢裡試毒那樣,嘖嘖,我隻要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爽的很呐。”
謝鎮陵大拳緊握,渾身卻使不出半點力氣來。
“阿緋哥哥,彆掙紮了。”微生嫋嫋眼神一暗,掛著金鈴的手輕輕一晃,指尖直接紮進他胸口未愈合的傷口裡,“七年前,大虞和西鳩國一戰,我用毒弄瞎了哥哥的眼睛。”
“七年後,你又回到我手裡,感動吧,本公主給你解了牽機毒,不僅讓你活下來了,還讓你重見光明。”
她詭異的笑著,欣賞著榻上男人絕美的容顏,“阿緋哥哥,你這麼好看,這麼好玩,我怎麼會舍得你去死啊?”
“這些年,但凡你回來求妹妹一句,那解藥我就會給你的。”
說及此,她的指尖越發用力,謝鎮陵的身上隻著了一件薄薄的霜色裡衣,星光下的血極其刺眼,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將他的心口染的一片血紅。
謝鎮陵卻是一聲沒吭,隻有那張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越發的蒼白了幾分。
“阿緋哥哥。”微生嫋嫋笑意盈盈,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這是對你的懲罰哦。”
“你竟敢讓大虞的蝦兵蟹將冒充我西鳩的勇士,去助大虞收複燕臨六郡。”
“你真不乖呢!”
“你費儘心力替大虞做這麼多,怎麼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明明知道,你若是死了,我得多傷心啊!”微生嫋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指尖也紮的更深,幾乎要刺到他的骨頭裡去。
從小到大,她最是享受折磨謝鎮陵的感覺,可他偏偏生了反骨,跑了,還去了大虞,成了大虞的鎮國公!
該死啊,這世上再沒人虐起來,有阿緋哥哥這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