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舒給了他生命,卻又徹底毀了他的人生。
將他唾手可得的幸福,踩在腳下碾作了塵埃,讓他陷進無邊地獄,苦苦沉浮掙紮。
更讓他想用命守護的小青梅,入了狼窩虎穴,手染鮮血。
這一切的苦難,都是謝氏帶給他的。
他恨大虞長公主謝望舒,更恨皇帝謝厲!
此時,鉛灰色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卻被謝瀾淵精準的捕捉到。
那俊美的小臉沉了沉,他看向雲螭,若有所思道,“爹爹,你在楚伯府送我的白色玉佩,我找不到了,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雲螭緩緩看向他去,卻並未急著回答,片刻後才道,“小淵,爹爹在燕臨六郡的戰場上,腦子受了傷,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了。”
“若是玉佩不見了,爹爹日後再給你補上,你想要什麼樣的玉佩,爹爹都給你。”
他很冷靜,連氣息都沒一絲紊亂。
謝瀾淵坐在孟裳霓身側,眼神卻是落在雲螭身上,帶著超越年齡的審視。
楚伯府的認親宴上,爹爹送給他的玉佩,是黑色的。
這個爹爹,並未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他張了張嘴,還想試探些彆的。
謝梵音卻是小嘴一撅,從雲螭肩膀上支棱起毛茸茸的小腦袋,將他打斷,“哥哥,爹爹都分文不剩了,去哪裡給你找玉佩!”
“上次我們回鎮國公府,你又是沒見過,家徒四壁了都!”
想到這裡,她越發的傷心,而後又看向雲螭,小胖手扒拉著他的臉,“爹爹,娘親嫁人了,新郎不是你!”
雲螭,“……”
是謝鎮陵的親閨女,懂如何紮心的。
謝瀾淵扶了扶額,“音音,彆胡鬨。”
“哼~”小丫頭嘴巴撅的更高了,卻是一臉認真,“娘親現在是那個謝老六的娘子,爹爹和娘親偷偷在一起,這叫偷情!”
這一下,孟裳霓都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要去捂她的嘴了。
也不知她小小年紀,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醃臢話。
“哥哥,你應該把你的私房錢都掏出來給爹爹買房買馬車,不然爹爹拿什麼追回娘親?”
小胖丫頭一臉認真,“難道,你以後真的想管那個謝老六叫爹嗎?”
謝瀾淵小臉沉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可真是爹爹的大孝女。”
他的私房錢,那都是留給娘親以備不時之需的,他爹一個大男人還要兒子資助,不嫌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