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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阿婉的要強上進,白裔做出一個重要決定:以後調鼎坊的凡人食客除了吃之外的事兒就由著阿婉折騰了。
阿婉初聽很高興,但很快就回過味兒來:白裔這是在懷疑她做菜的能力?什麼叫由著她“折騰”?難道她為大春兒祛除心魔不是正事?
她暗暗發誓,以後要做出點樣子給白裔看!至於現在,她並不急著給白裔糾正用詞錯誤。畢竟還是“折騰”這個詞給予她活動的範圍更為寬泛自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還能順帶提升仙力,何樂而不為呢?她迫不及待等著黑夜的到來。
……
真是想睡就有人遞枕頭,阿婉才回後院廚房不久,白裔就過來傳菜:“椿根餛飩、櫻桃煎、筍蕨兜……”
“這……不是菜單上的菜吧?”陶歆截住白裔的話,不耐煩的挑眉看著白裔。
“嗯。”白裔老實承認,“可是那人說這裡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你沒見他的長相,嘖嘖嘖皮包骨頭的,看著真是可憐……”
“說人話!”陶歆怒目以對,他才不會相信薄情如白裔,會同情一個素昧平生之人。
“好吧這可是個凡人食客,如果他走了,阿婉今日沒有練手的人了怎麼辦?你負責嗎?”白裔把話說透,兩隻手揣在袖子裡,端地好一副無賴相。
原來是這樣!阿婉恍然大悟,她也緊張又滿懷期待的看著陶歆,生怕他狠心拒絕。
“這菜我沒聽過,更沒做過,如果做得客人不滿意,砸了調鼎坊的招牌,你們可彆怪我。”陶歆傲嬌的說著轉身準備食材去了。
就在陶歆把櫻桃泡上、香椿葉子留蒂,又洗好蕨菜的功夫,阿婉已輕車熟路分了神魂,隨著白裔一道往大堂裡去了。
“客官稍候,先喝盞茶菜隨後就到!”白裔不動聲色,指尖擦過那男子的手背。阿婉神魂趁機進入到男子的魂魄。
如果說之前阿婉在侵入玄掌的記憶時,還像是雞子尋找山縫,須得懷柔繞險而後徐徐圖之;那麼現在的阿婉在進入一個凡人的魂魄時,就宛如利刃穿破棉布,爽利急速全然不費吹灰之力。
阿婉在男子的魂魄裡轉悠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他的身世。
原來他年輕時,也出生於富貴人家。從小過慣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於吃穿住用無不講究挑剔。偏偏家中為他定下的親事乃是一門戶中落的清貧女子。
女子嫁入他府,行止之間處處帶著清寒節儉之風,叫他越發看不順眼。因著家中長輩做主,他連和離都做不得主,於是就一房小妾一房小妾的娶來。
哪知彩雲易散琉璃脆,好光景他也不過享受了一二十年就再沒有了。家中姬妾逃得逃散的散,最後隻剩下他向來瞧不起的結發妻子沒有離開。
都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可他愣是在窮日子裡品出“真”的生活滋味。不是他有勘破紅塵的決心或信念,而是他有一位妙手賢心的妻子。
最窮困潦倒時,他們家連一塊乾糧都找不到,可他的妻子偏是挖來香椿根,碾成麵渣絆上薺薺菜,給他做出一鍋餛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