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見白裔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幾圈終於轉向彆處,這才鬆一口氣,抖擻著開始做菜。【狂↓人↓說↓說↓網】ΨwΨ。dshu'kr
和上次一樣,這次她做的還是羹湯。因為在她小小的私心裡以為,“夢”總是輕飄飄的悄然而至,迷蒙恍惚、迅疾如電,倘若用嘴巴吧嗒吧嗒嚼上幾口,那“夢”的靈渺幻散早被破壞殆儘了。
不過即便如此,為了區彆上次的風格,這次的羹湯她也是卯足了勁兒要熬的醇厚濃鬱。
鑿心蝤蛑,銀殼而銀膏,肉腴而糜細;蒸煮之後取而熬羹,點之以銀殼烏珠之粉,則羹凝麵平觀之入鏡。
阿婉掃過鑿心蝤蛑,腦子裡隨即出現了它的相關信息。她考慮一下它凝神驅幻效果,隨即動手把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橫行將軍用稻草捆綁結實,然後一隻隻衝洗乾淨,全部肚臍朝上放入蒸鍋裡。
有了鑿心蝤蛑的開頭,阿婉下邊菜肴的準備更是如有神助。
她用魔心草的葉子填塞水月魚,再佐以魘髓漿醃製入味。
等到鑿心蝤蛑蒸煮完成之後,用蝤蛑油膏煎製水月魚至兩麵金黃,再放入清水之中小火煨煮。
這邊水月魚燉著,那邊她又開始熬製鑿心蝤蛑膏。
白裔盤腿坐在地上,托腮望著阿婉,隻見她十指纖巧翻動,一個銀珠硬殼已被她輕巧摳下,露出裡邊銀白泛光的膏子和白膩肉質。她用一個銀製小勺探入其間,把油膏撥入小碗裡,然後又用一個銀製鑷子把一縷縷肉絲鉗出。
她看到什麼了?一根潔白肉質拔出,白裔在心底猜。
不,她應該什麼也沒看到。又一根肉質完好無損被拔出,他又猜。
她在裝什麼,明明看到了!銀製的鑷子在阿婉手中微抖,白裔重新下定論。
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她應該什麼都沒看到。白裔看阿婉手重新變得穩定、又拔出一根肉絲,他又一次心下大定。
……就在白裔心裡翻來覆去琢磨和自責中,阿婉剝了一小碗的油膏和細肉,然後把這一小碗肉直接攤倒在鍋底,然後小火慢慢翻炒,直炒到肉化膏融、咕嘟咕嘟的冒泡,她才停火撤鍋。而這時,水月魚也已燉的湯色奶白、味香撲鼻。
“掌櫃的,”阿婉狡黠的蹲到白裔跟前:“你在那兒出什麼神呢?”
白裔被阿婉的話驚著,他戒備的收手縮頭,然後才看向她。“怎麼?”
“忙活了半晌啦,不如你喝口湯啊?”阿婉笑嘻嘻的把湯碗送到白裔跟前。
換作以往,白裔肯定不喝,但今日他的思慮也耗費極多。為著安慰放鬆,他竟毫不猶豫的把湯倒入口中一飲而儘。
“怎麼樣?”阿婉笑嘻嘻的問。
“味道不錯!”白裔想抬眼看一眼阿婉,卻發現腦袋沉重的抬不起來。他咬牙強撐著,拚卻全身力氣才抬起頭來,不料阿婉的麵目已變得扭曲變形。雖著她的衣服依舊是她的,但她的腦袋卻一會兒變做陶歆,一會兒變做太一。
有什麼東西在白裔的胸口翻湧著,叫他想張口宣泄,但他僅剩的理智卻牢牢束縛住他,塞緊了他的嘴巴:閉嘴!清醒!這一切都是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