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食記》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因為這嬰孩天生所攜的異象,那算命的老人和丫頭終於幸免於難。(狂·亻·小·說·網)[./xiao/shuo./kr]丫頭被留下來照顧嬰孩,老人則負責占卜和祈福。
才出生的阿婉神魂拘禁在這一具軟軟小小的軀殼裡,雖然還看不見這幾位舉止狠辣的大老爺們兒模樣,但一雙耳朵卻把周遭的變化聽的清清楚楚。
她在書生的懷裡鬆一口氣,眉眼彎彎的笑了。這一笑不打緊,竟把那幾個圍攏過來看的叔叔們嚇了一跳——這笑容怎麼看著這麼世故、不祥啊?!
一晃,十幾年就過去。
阿婉,不,現在的她叫肖鮮,在這個匪寨裡混的是風生水起,儼然成了比她爹還要可怕的存在。這是刀疤臉肖勇一直以來的期待,可是眼睜睜看著夢想一步步變成現實,他卻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愚蠢。
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懷有那麼深的期待和執念呢?即便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值得自豪,但那滋味又如何能抵消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痛苦?!那不僅僅是精神上的失落,更是人格(如果他也有的話)和肉體上的不儘折磨!
一歲多,她蹣跚學步,手裡拿著的匕首踉蹌的奔向她二叔,險些把他的命根子給傷了,害得吳正心理陰影巨大,每每見到她都躲著走;再躲不開,也要用什麼東西擋住要害……
三歲時,她跟著三叔羅平識字,入夜時用燭台燎了他的胡須不說,還給把他辛苦多年幾下的賬簿一把火給燒了……
六歲時,她第一次隨四叔下山,在一個茶棚裡竟然對黔麵犯人產生了興趣。回到寨子裡之後,她更是用曼陀羅花末麻翻了魏石頭,準備挽著袖子親自在他臉上試一試。要不是羅平深知肖鮮的頑劣,事先和肖勇結伴過去查看,魏石頭以後就不能再出現在人前了……
這還是她的幾個叔叔,作為她爹的肖勇,更是被剃過頭、喂過藥,享受著床上放蛇、座兒上置錐的待遇……
也許,有人會對肖鮮的頑劣產生懷疑。難道四個大男人就由著一個小丫頭這般捉弄嗎?當然不是了,他們又不傻。可關鍵問題是,這個比他們長了一千歲左右的人精兒更不傻。
她對付起他們這群蠢物有三寶:一是嘴甜心狠、坑人不眨眼,隻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出的戲弄和坑騙;二是腦子靈活講策略,“從小到大”她最擅長的就是聯合一片打擊一個,所以一個敵人又怎麼是她那麼多擁護者的對手;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真的很會做菜。用紅姨的話說就是:小鮮的手是一雙有著神力的手——隻要吃過她做的菜,靈魂都被她緊緊攥住,這輩子都離不開嘍!
尤其是這最後一點,常常叫羅平扼腕而歎:枉他一直以為算命的老李頭給肖鮮命批的“烹國之材”是治理國家之意,害他們哥兒幾個常常意yin他們還有當皇親國戚的命,鬨了半天這“烹國”還真特麼是做菜啊!白瞎他費勁心機給肖鮮取的名字了!
這一日,肖鮮又穿著男裝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在一根長長的繩子上打著結。像這樣的繩子,她還有一箱子,隻是這般打結的她才有幾十根兒。
四七、四八、四九、五十!她看繩子上的結已經夠五十個了,就把它珍而重之的放在一個小匣子裡。
哎!從投生到現在,她差不多做了近千件好事,雖然數目總的來說比較可觀,但是距離她與如來約定的數目,還有不小的差距。她可是沒打算在凡間長待的,倘若因為這件事耽擱了她尋找娘親、陶昕和白裔的下落,那就有些舍本逐末了。
怎麼樣才能叫自己做好事的速度更快呢?跟著這四個土匪頭子當然做起好事來,信守拈來,可他們終究作惡的能耐和眼界有限啊!她伸手看著這幾年都消停不疼的蓮花印痕,內心裡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