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狂∫亻∫小∫說∫網)[.duhuo.kr]
一隻蛇身、羽鱗、鶴嘴、豹首的怪獸懶洋洋的搭在椅子上,那倨傲的神情和它此刻的舉止形成鮮明對比,叫人看著無比的違和。
帕魯被人帶到那怪獸跟前,絲毫不見一絲輕慢。他肅然整理一下自己並不顯得淩亂的衣裳,而後鄭重向它見禮:“仙使帛先,見過妖神前輩!”
“你認得我?”太一不耐煩的調整一下坐姿,這具身體實在是叫他受夠了折磨!
奈兮,也就是他此刻占據的肉身,亦是洪荒時期的妖獸,按說比太一出現的年歲還要更早上一些。隻是,不同於太一的閃耀奪目,它的存在,更多的時候還不如一灘爛泥——沒有追求、沒有目標,每天渾渾噩噩,除了吃就是睡,其它全不掛心。
大概也正是剛猛易折,至柔無損。太一都經曆了數次生死,而奈兮依舊如故。不過也正因為它皮糙肉厚,耐得強大魂力的壓迫,還有惡劣環境的磨礪,所以到頭來卻被選為太一重生之後的第一具肉身。
隻可惜:這具身體懶入骨髓,帶累的他也蔫蔫的。即便在椅子上歪著,滿心裡懷念的也是床上的舒適。
帕魯開始沒有接話,算準了他心裡的不適差不多消乾淨了,這才開口道:“帛先曾經是阿婉身邊的靈寵,沒少聽白掌櫃和陶歆講起你……”
“哦?”聽到阿婉的名字,太一的傲嬌和煩躁消散了許多,畢竟被人換得一命,再挑三揀四、不知感恩就顯得忒不是個東西了。他坐正了身子,稍稍提起些興致,用一隻爪子支撐下巴,尾巴不停的拍打著椅麵:“他們怎麼說我?”
“他們不止一次讚歎,說您英明神武,無可匹敵!”帕魯看自己的談話策略見成效,便繼續順著太一的心往下說。
“是麼?!”太一突然兩爪支撐著身子半站起來,一雙眼睛裡散發出明亮的光芒。不過,這光芒沒維持多久就散了,想到現在他孤家寡人的尷尬境地,他意興闌珊的重新倒在椅子裡:“——他們倆倒是老實愛說實話!”
啊哈?!
帕魯頭頂無數頭神獸咆哮而過,本來這麼誇張的盛譽他說起來都難為情,沒想到他承認起來倒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不過也對,四位當時人三個不在,還不是由著他誇出天際,太一也樂得消受?
隻不過,他從未想過他是如此的太一罷了。
其實,帕魯並不知道,太一的驕傲和經曆不允許他說出彆的話來,但之前的失落卻是發自於心。
因為複活他,阿婉沒了。陶歆為此徹底和白裔鬨崩了。
陶歆拋下眼看就要視實現的妖魔複興大業,遠走凡間獨舔傷口。
白裔雖然一直忠於妖族大業,奈何被宦璃重傷在前,又被陶歆質問、暴揍在後,加上各種愧疚、憤怒的情緒折磨,很快便委頓作一團,鮮少再見到他出門。
剩下的一個太一沒了左膀右臂,偏偏愈發難纏。今日在天河的上遊現身洗個腳,明日在流光星海揚言要毀船收租,就連各種膽大的妖魔也頻現仙島靈洲……玉帝受不了他這般滋擾,隻能厚顏央求帕魯來談判。
依著玉帝的意思,最理想的莫過於重畫疆界、分域而治,但太一複活,贏得了仙魔之戰的最後勝利,連仙界的主帥宦璃還被他囚禁於紫府,所以沒有一位神仙不覺得玉帝是在癡心妄想、以小博大……
不過,就這麼沒有任何前景、希望的事兒,帕魯卻偏偏答應下來。不僅答應下來,還一步步走到紫府,來到太一此刻的大營。
想到那些糟心事,太一的心情暗淡了許多。他複躺回椅子上,一隻爪子做敲擊狀:“說罷,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總不會就為說些好聽的,哄我高興吧?”
帕魯抬頭看一眼他的眼睛又飛快挪開,而後誠意十足的開門見山道:“我是代表玉帝來向您求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