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一共三場考試,持續的時間長,有些人考完試都會瘦一大圈。
甚至有人吃不下這苦頭,在考場上暈倒,醒來繼續寫。
因此,貢院中是有禦醫候著的,這一把脈,哪能看不出問題所在。
“真的膽大包天,不過,陛下仁慈,加上皇後念及那女人腹中的無辜孩兒,並未治他們殺頭之罪,但罰了流放之罪,連夜就抄了他們的家。”
“還罰他們三代之內,不允參加科考,今天一早,他們就要跟著流放隊伍走了,你們看,人來了。”
“就是這戶人家,一家四口,考生的父親家在京城外,也給捉來了。”
馬車搖搖晃晃,桃枝掀開簾子往外看,目光落在一個婦人身上的時候,不由得一詫。
“小姐,是那次來算卦的夫人,您那日的卦,難道是指這件事?”
桃枝再一次震驚,眼神火熱地看著自家大小姐,仿佛膜拜真神一樣。
薑皎月原本閉目養神,此時睜開眼,透過窗戶往外瞥了一眼。
“我勸過了,但這條路,是他們選的。”
那個女人聽懂了她這一卦的暗示,但還是心存僥幸,非要冒險,這後果自然也是他們自己承擔。
流放隊伍經過馬車的時候,薑皎月還能聽到那個女人懊悔的聲音。
以及她不停打罵抱怨女兒不爭氣的聲音,這夫妻倆根本不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是做錯的,隻怪女兒拖了後腿。
“說,那個奸夫是誰!天殺的狗東西,害我家門啊。”
現在臉已經沒了,前途也沒了,女人不斷搖晃自家女兒,眼底充斥著怒火。
女子麵容憔悴虛弱,“母親想知道,問爹爹還有我哥不就清楚了嗎?”
這些聲音遠遠地傳入馬車之中,桃枝猜測出了什麼,震驚而又心疼。
“大小姐,這姑娘好可憐。”
薑皎月神色依舊不變,“現在這一切,是她想要的,她的目的就是毀掉這個家,這一劫,我也難解。”
那日那一卦,她窺得一絲轉折,那就是這個婦人放過女兒,結束替考,善待女兒。
結果她並沒有,她隻想要榮華富貴,甚至按照原定計劃,打算事成之後將女兒滅口。
那女子,從小便被當牛做馬。
因為模樣生得好看,爹娘還拿她和彆人交易,換取銀兩給兒子讀書。
她掙紮過,反抗過卻始終無法脫離,故此,她起了報複全家的想法。
所以,即便是在貢院裡沒有動胎氣,她也會用其他的方式,拉家裡人下水。
“以這種方式,太過慘烈”桃枝莫名覺得難受,心裡麵堵得慌。
“小姐,您,還好嗎?”
她作為外人,得知此事的前因後果,便已經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