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每次母親這麼說的時候。
他與衛昭便會反思自己,認為是不是對薑楚楚不夠好,然後加倍嗬護。
現在想想,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是她不滿足,還有自家母親覺得不夠好。
“哼,楚楚是姑娘家,你怎能說那麼重的話?”
而且還是為那兩個不孝子孫!
後麵這句話,王氏沒有說,但她還是一直責怪薑峰。
可他卻並不像從前那樣認錯,隻是靜靜地聽著。
“總之,楚楚雖然出嫁了,但她素來孝順,你作為孩子的父親,也理應照拂,這樣她在呂家才不會被人看輕!”
所有的一切,王氏都圍繞著薑楚楚來考慮。
隻字不提自己的親生孫女,薑峰失望又寒心。
“好,我記住了,娘你歇著吧,兒子還有事情要處理。”
聽是聽了,但怎麼說,他心中有數,他不想和母親爭吵,她已經是一個病患了,而且這種爭吵沒有意義。
她聽不進去也不會改變,隻會浪費自己的口水。
“對了,一會兒把私庫的鑰匙給我,楚楚體寒,我哪兒有一塊上好的暖玉玉枕,送給她養一養身體。”
薑峰的眼神一凜。
說起了,那暖玉玉枕,還是衛昭還未過門的時候,聽說未來婆母身體不適。
又得知暖玉養人,特地買來送她的,但,為了保持矜持,便以他托人尋為借口,拿到了府上。
此物昂貴,價值連城。
母親卻要這麼隨手送出去?身為祖母,這些年她似乎都不曾給衛昭以及孩子們送過貴重的東西。
薑峰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都不如母親心愛男人的外孫女重要。
他藏在衣袖裡的拳頭狠狠地握著,片刻後又鬆開。
“母親,呂家家大業大,區區一款暖玉,他們不缺。”
深吸一口氣,薑峰眼珠子一轉,原本想要爭辯的他,換了一副語氣。
“您私庫裡的東西不多了,楚楚和楠驕出嫁,您陪嫁的東西也不少,她們對您的孝心,我也看在眼裡,您要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也理所應當。”
“但,毅痕他們兄妹,再過不久恐怕也要談婚論嫁,他們是薑家的孩子,您是他們的祖母。”
“兒子現在不爭氣,俸祿不高,屆時拿不出像樣的聘禮和嫁妝,外人指不定要怎麼嘲笑咱們母子。”
前麵的幾句話,薑峰循循善誘,後麵這一句,則嚴肅起來。
“薑家顏麵儘失,待您百年之後,如何麵我薑家列祖列宗。”
這話很不孝,但他要說!
這些東西,是母親的沒錯,但卻是屬於薑家的,她的那些嫁妝,早已不複存在。
有許多物品,甚至是有人來拜訪他而贈的禮物。
這部分,衛昭沒動,王氏做主全部放到她這兒來,而回禮的時候,則是話她自己的。
回想過往種種,薑峰隻剩下羞愧和無奈。
曾經的自己,就像是瞎子一樣!
王氏遲疑了,現在,她有時候做夢,還夢到那早死的前夫對她說,他在地下等她團聚,這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的。
“你說的也是,但你作為楚楚的爹,理應好好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