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縣,河畔。
一條破舊的小船停在水麵上,船身長著白色的水鏽,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
小船上坐著一名老翁,他手中拿著一杆釣杆,半眯著眼,仿佛睡著。
忽然。
水麵上泛起陣陣漣漪,釣杆末端的漁線上下起伏,傳來一股拉扯感,半眯著眼的老翁睜開雙眼,枯瘦的手微微用力。
挑起釣杆,一條肥美的河魚咬著魚鉤,被釣了上來。
河魚落在小船上,撲楞著身體,濺起大片水花。
“李執事。”
老翁身後傳來一道平淡的女子聲音。
老翁沒有說話,他手上的釣杆輕輕一抖,落在小船上的河魚被漁線帶著,精準命中在身後的漁簍中。
做完這些,老翁淡淡道:“何事?”
“趙五死了。”
那道平淡的女人聲音說道。
“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老翁聲音沒有波瀾,沒有起伏。
他甩動手中的釣杆,再次將魚鉤拋出,沉入水中。
水麵以魚鉤為中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是被萬金堂的笑貓許嘯林殺死的。”
女人繼續說道。
老翁點了點頭:“那是他命不好。”
“如果遇到了彆人,還可能活下來,”女人平淡道:“可惜偏偏遇到了許嘯林。”
老翁注視著河麵,淡淡道:“趙五的輕功很好。”
“可是和許嘯林比還差上一點。”女人繼續道。
“所以說他命不好。”
女人沒有說話。
她注視著河麵,左手握緊劍鞘。
良久,她聲音平淡道:“他確實命不好。”
幾道劍光閃過。
老翁感覺手腳一涼,同時失去了知覺。
秦一將長劍緩緩歸入鞘中,眼神淡漠的注視李執事。
她剛剛用劍挑斷了李執事的手筋、腳筋。
李執事轉動有些僵硬的脖頸,看向身後的秦一。
“你都知道了?”他平靜問道。
秦一點點頭:“知道的不多。”
“你泄露了趙五的情報,許嘯林才會出現在江寧縣。”
李執事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你知道的確實不多。”
“為什麼要出賣風雨樓?”
秦一秋水般的眸子緊盯著李執事,一向平緩的語氣多了一絲波瀾。
李執事抬頭看了眼秦一,笑了。
“所有人都在出賣風雨樓,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聽到這句話,秦一心中一驚。
“你可知神機門主?”
李執事凝視著湖麵,他仿佛並不在意自己的手腳筋被挑斷,反而平靜的問起秦一。
“知道。”
秦一不明白為什麼李執事突然提到江湖上那個最神秘的門派。
“他三個月前,心有所感,卜了一卦。”
李執事語氣平靜的說道。
“那又如何?”秦一問道。
李執事笑了:“神機門主,二十年不曾卜卦,那日卜卦後,口吐鮮血,天機反噬,險些喪命。”
秦一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和風雨樓有關?”
她聲音中多了一絲急促問道。
李執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淡淡道:“神機門主說出一句預言。”
“二十年後,江湖將有大劫。”
“源頭是三個字的殺手組織。”
說到這裡,李執事聲音中多了一絲悲哀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