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還不配！”
南逸雲略顯嘶啞的聲音回蕩在院子裡。
月夜下。
院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柳生一郎回過神，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
他身為東瀛劍聖，當世最強者。
竟然有人說，他不配教一個女孩？
真是太可笑了。
柳生一郎目光移向南逸雲。
“勞煩閣下回去告訴帝君，吾會親自登門拜訪。”
“另外……”
“吾也有句話想轉告給帝君。”
“無論在武道上走到怎樣的地步……”
“也應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柳生一郎平靜的說完，掃了一眼姬無命。
“這個人，吾要了。”
“你們玉葉堂保不住。”
姬無命感受到柳生一郎的目光，心中發緊。
南逸雲聽完柳生一郎的話，他還沒說什麼。
身旁的孫勝忍不住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你有沒有想過，帝君就是人外人，天外天！”
“你覺得自己在宗師境多邁了一步，世上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知道什麼叫坐井觀天嗎？”
“不知道吧？”
“小爺給你解釋解釋，就是說井裡有隻癩蛤蟆，天天蹲在井裡，抬頭看天空。”
“便愚蠢的以為天空隻有井口那麼大。”
“聽懂了嗎？”
孫勝一邊說一邊雙手劃圓，比劃大蛤蟆。
“八嘎！”
一旁的竹中直人怒喝一聲，怒火中燒的看向孫勝。
這個人竟然嘲諷自己的恩師！
聽到孫勝的解釋，柳生一郎先是一怔，隨後目露疲憊。
他有些心累。
為什麼這世上的弱者，都會無比愚蠢的挑釁強者？
下一瞬。
“呼……”
風忽起。
孫勝突然看到一道璀璨、直通天地，仿佛斬碎夜色的刀光向他斬來。
這一刀快得不容人反應。
看到這一刀，仿佛就看到了死亡本身。
過往一切都開始在孫勝腦海中回放。
父親出殯、母親病重去世、流浪街頭、落水被大明救起、拜陳燁為義父……
第一次夜宿怡紅院、捏葡萄、吃葡萄、翻滾蘆葦蕩、船上激戰……
吃烏雞滋補身體、以一敵五、被人喂葡萄……
過往種種畫麵，浮現在孫勝眼前。
走馬燈！
孫勝背後汗毛豎起，雙目圓瞪。
隻聽。
“噗！”的一聲輕響。
南逸雲的身影出現在孫勝麵前。
他輕而易舉的便擋下了柳生一郎的這一刀。
南逸雲身上穿著的破爛衣服，胸口部位被斬出一道口子。
夜色下，他上身衣服破口處，有金色的光澤隱隱閃動。
“小輩說話，口無遮攔，適當教訓一下就行了。”
“閣下出手便是殺招，心胸是不是太過狹隘了？”
南逸雲聲音嘶啞的說道。
孫勝回過神來，趕忙後退一步，表情變得無比凝重。
媽的，好險！
差點被這癩蛤蟆殺了。
竟然出手偷襲，不講武德！
院中微風漸息。
柳生一郎認真的看向南逸雲，臉上多了抹凝重。
他知道自己的斬擊威力有多麼厲害。
就算是數丈高的巨石，都能被他一擊斬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