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安然將馬齒莧大致分了下。隻留下今晚要吃的,剩下的都讓小穀放到簸箕,計劃明天晾曬。之後,她就用馬齒莧跟營養劑做了湯。雖然條件有限,吃不成清炒馬齒筧、馬齒筧炒蛋、馬齒筧煎餅這些。但增加了食譜,也是很開心了。
夜深時,安然幾人圍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餐桌是用幾個舊木箱子臨時拚湊的,桌上的菜肴也隻有一鍋馬齒莧湯。但鍋蓋揭開時,一股濃鬱的香氣卻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淡綠的顏色,清澈透明。湯中漂浮著的馬齒莧的嫩葉碎,看上去十分誘人。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湯,放入口中,那股香氣立刻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因為提前燙過馬齒莧,口味更加清香爽口,讓人回味無窮。
全師傅坐在餐桌的首位,喝著低輻射馬齒莧濃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率先打開了話匣子。他感覺今天身體的好多了,就自己去了趟辦事大廳,將蓋房的位置定了下來。正好被選在了小五他們所在的區,地方比這裡還要偏僻,離城門倒是近。權衡利弊下,全師傅索性就找人調換到離城門更近的地方,這樣進出城也更方便。
小穀吃得津津有味,還提議他跟小五交夥食,以後開夥一起吃。安然沒有答應,她不可能在這裡常住。而且,在這裡有些事情做起來也不方便,比如說種植蔬菜的事,又比說白色能源石。
三人正其樂融融的說笑時,小五推門進來了。渾身都散發著哀怨的氣息,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又好像是怒氣憋的。
安然以為是大家沒有等他吃飯,才心裡委屈。所以她立刻跑到火爐旁,把小五的湯給端他了進來。隨後,小五接過湯,就默默地就喝了起來。完全不像早上那般活潑,安然感覺到異常,就想問問他原因。
“這湯也太好喝了,我們以前都不吃晚飯的,隊長也沒有吃過這個。”小五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說出的話也有點語句不通。安然以為是太好吃,小五感動的。剛要謙虛兩句,就聽旁邊的小穀問道:“你不是看過隊長了嗎?早飯都送了,晚飯也可以送啊!咱們交夥食,讓然然姐明天給做上,明天你給隊長送過去嘗嘗。”
“你知道什麼,根本不是吃的問題。隊長醒過來後,身體被輻射折磨得脆弱不堪,整個人都廢了。我給他喂飯,他也隻是機械的咀嚼著。眼裡無神,神情呆滯,感覺好像對生活失去了希望。而且,我在基因崩潰治療所裡轉了半天,就沒有看到什麼人。彆說是醫者了,就連病人都沒有幾個,看著就不像是治療所,說它是滯留所還差不多。”小五越說越激動,從小聲抽泣到抱頭痛哭。
“那把隊長接回來吧,咱們給隊長送終。從小到大,隊長沒少補貼我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隊長一口吃的,我就是餓肚子也會把隊長照顧好的。”小穀聽到小五說的情況,也淡定不起來了。
“什麼意思?小五你說清楚。不是說去基因崩潰治療所裡治療去了嗎?不是說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嗎?為什麼神情呆滯,為什麼不想活?”全師傅剛進臥室,就悲憤地跑了出來。
安然一把將小五拉到身後,防止他亂說。隨後,看著全師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情況有點複雜,基因崩潰治療所可能跟原先說的不一樣。醫療條件好像一般,生活方麵也照顧不好,他倆就想把贏濤接回來照顧。”
“那行,明天一早就把贏濤接回來。我那邊的地已經批下來了,正好明天小五、小穀休息,讓他倆跟我一起去建房子。當天應該就能建好,不用擔心住不下。”全師傅聽著安然的話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再糾結。等接回來了,自然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好,那你們明早接回來,我給他做馬齒莧湯,正好今天采摘了不少低輻射的。你們好好蓋房子就行,我會給他喂了飯再去拾荒的。”怕全師傅再問出什麼話來,安然趕緊主動要求照顧贏濤。
事情商量好後,大家都默默地站起身來,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臥室。一場原本溫馨的晚餐,就這樣因為各懷心事很快散場了。
早上天亮後,安然才起的床。因為不用早起拾荒,也就睡到自然醒了。起來後,她簡單地洗漱下,就開始做早飯。鍋裡的湯剛熬好,就聽到外麵傳來了說話聲。想著可能是全師傅他們回來了,安然就提前把早餐給他們分好了。
將贏濤搬上床後,小五兩人就出來了。正分著湯的安然,就看到全師傅在屋裡向她招手,示意她過去。安然下碗先進去了,想著全師傅可能是有什麼事情交代。但看他將那枚白色的能源石頭拿出來時,就不高興了。
“然然,我想把它給贏濤用,你看”
“我不同意!這是我給你的。”全師傅還沒開口說完,安然就搶先拒絕了。看到能源石的那一刻,安然就知道全師傅要說什麼了,他是要將能源石讓給贏濤。
“然然,你聽我說,我身體已經沒事了。而且,我年齡大了,即使這東西再好,也不可能幫我恢複到年輕時候。”看著安然情緒沒有再激動,全師傅又說道:“贏濤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就是我有能力給他買淨化藥劑,效果也不大。他還年輕,我不想看他這樣。我想把這能源石給他試試,說不定回希望。要是沒效果,我再拿回來;要是有效果的,他好後我就讓他給你拾荒,一直養著你。”全師傅說完後就有些局促地低下頭。
聽全師傅這麼說,安然有些動搖了。一轉頭,贏濤身體虛弱,眼神無光地躺在床上。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奈,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很艱難。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無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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