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半眯著眼,目光冰冷地盯著黎韻。
瘦削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毀了他的畫?”趙離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個字都帶著一股寒意。
黎韻麵對趙離的質問,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
她放下了手術刀,冷冷地轉頭看向趙離:“晦氣的東西不然還要留著嗎?”
趙離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她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欣賞一場好戲。
她緩步向前,走到了黎韻身旁,忽然低聲笑了笑,聲音如同毒蛇般嘶嘶作響。
她開口,聲音很低很輕。
“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注定。”
黎韻瞳孔地震,手術刀脫手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大家很默契地保持了安靜。
都已經到了這一層副本,聽力不至於和第一層的萌新一樣。
他們長了眼睛也有耳朵,能根據自己看到的聽見的進行判斷。
趙離回頭,牽著張居丞回到了房間,就這麼一段距離,還要在旁邊說三道四。
按照往常,玩家被npc這麼說了,心裡肯定已經涼了半截,甚至可能會發瘋。
黎韻卻笑了。
雖然在彆人眼裡,黎韻這個時候笑跟發瘋也沒有區彆。
但是她不慌不忙地撿起了地上的刀,往身上擦了兩下。
慢悠悠地往外走去,經過顧嶼聲的時候,腳步微停,往他身上湊了湊,輕挑著眉。
“你身上一股死人味,我倒是覺得,你更要小心。”
顧嶼聲淡淡地看著她,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多謝關心。”
黎韻哼著小曲,往樓下走去。
這一場鬨劇到現在按理來說要結束了,可是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崩塌聲。
大家驚覺不對,連忙把窗簾拉開,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瞬間僵住。
他們來的路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邃而黑暗的深淵。
紅磚房的四周被無儘的黑暗所包圍,黑暗的另一邊有著一片無邊的虛無,雨水落在了黑暗裡,消失得一乾二淨。
沒有人知道圍繞在紅磚房四周的黑色裂縫還會擴到多大,但是既然它已經出現了。
代表了一件事——
驚悚遊戲絕不會讓他們安心地通關。
何鬆貝的視線落在遠處的黑暗深淵,有一瞬間,她的精神變得恍惚,她看到了她的家人在黑暗那邊朝她揮手。
“貝貝,你怎麼還不回家啊,爸爸今天晚上給你做了紅燒肉。”
何鬆貝眉頭微皺,她本來都快要記不清楚爸爸的臉了,可是在黑暗那邊的父親。
是那麼清晰。
“爸?”
猛地一下,阿文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何鬆貝揉了揉眼睛,剛剛看到的瞬間消散,她緊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