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往往很殘酷,隨波逐流,保全自身。
這個道理,蕭淮怎麼會不明白呢?
隻是明白,並不代表接受。
就在這時,事務所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製服的人探出頭,看到門外站著的兩人,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
“在乾嘛呢?這麼晚了還加班?”
門外的鬼差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沒什麼事,已經結束了。”
他頓了頓,又轉頭對蕭淮說了一句,“我加班已經結束了,先回去了。有緣再見吧。”
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真誠,仿佛是難得地和某人說了句真心話。
說完,他轉身離去,消失在灰色的霧氣中。
蕭淮站在原地,低垂著眼眸。
“新人吧?”陌生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蕭淮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看起來很正常的中年男子正靠在門邊,打量著他,“來求職的?”
蕭淮點了點頭。
那人隨手一指:“三樓,左側走廊,儘頭的房間就是。快去吧,彆耽擱時間。”
“多謝。”蕭淮隨意地應了一聲,抬步邁入事務所。
事務所內的布局乾淨而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麵反射著昏黃的燈光,牆壁上掛滿了大型電子屏幕。
屏幕上滾動播放著各類信息,其中一條引起了蕭淮的注意:
「君主遊行,能量隨機贈送,慶典開始僅剩兩個星期」
蕭淮掃了屏幕一眼,一路走向三樓的路上,空氣中彌散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淡和壓抑感,卻並不徹底絕望。
每個人都似乎在忙碌著什麼,活得似乎很充實。
但或許這份充實的背後,是對饑餓的深深恐懼。
三樓的左側走廊儘頭,蕭淮停在了一扇緊閉的門前。
門上沒有標注任何名稱,隻在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個屏幕,上麵顯示著幾個字:
「求職處——歡迎加入餓鬼道的秩序建設」
蕭淮盯著這幾個字,抬手推開了門。
房間內,幾張陳舊的辦公桌散亂地擺放著,幾個人坐在桌後,麵色枯槁,眼神空洞,偶爾有人低頭翻看著手中的文件,手指瘦骨嶙峋,像枯樹枝一般。
當蕭淮進來的時候,房間內的幾雙眼睛幾乎同時抬起,目光機械地掃過他。
但在看到他時,其中幾人的眼神不禁多停留了一會兒。
片刻後,一個穿著稍顯整潔的男人站起身,伸手指了指房間最左側的位置,語氣冷淡卻不失禮貌:“在最左邊那個房間。”
蕭淮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那扇全黑色的房門靜靜矗立在儘頭,厚重的漆黑色顯得格外壓抑。
他還沒靠近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道低沉卻清晰的聲音:“進來。”
隨後門直接自動打開了。
房間內燈光柔和,家具簡約但極為考究,牆上掛著幾幅古老卻充滿張力的畫作。
而房間的中心,是一張乾淨得幾乎沒有雜物的深木色書桌,桌後的男人正用一雙金色瞳孔靜靜地注視著他。
綠色的短發柔順地貼在額邊,發絲間偶爾反射出柔和的光澤,帶著一種低調的奢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