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不合?”顧瑾初見秋紋這番做派冷笑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養出什麼樣的奴才!”
秋紋是蓮姨娘身邊的大丫環,是她在懷著顧顏的時候給開的臉。
說是通房,在聽雨軒做著丫環的活,還不如紫竹閣的那些通房們活得舒坦自在。
蓮姨娘擺出不爭不搶的架勢,私底下後宅妾室的烏糟事,一件沒少乾。
看著秋紋那張憤憤不平的臉,一旁的白芷開口嗬斥她:
“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通房,也妄想和嫡女說禮數,你是一點都認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秋紋聽到這話抬頭看過去,顧瑾初端坐在烏木七屏卷節式扶手椅中,穿著舒適又清涼的長褙子。
她身邊站著兩個大丫環,一個是剛剛嗬斥她,立著眼睛瞪她的白芷,另一個看過來的眼神嘲諷又不屑。
以往秋紋隻會當成她們嫉妒,嫉妒聽雨軒的姨娘在老爺太夫人跟前受寵,她們不過是三小姐身邊的狗腿子罷了。
現在想,她這個身有殘疾的殘花敗柳,才真真是活成了笑話。
仲夏之夜,天空似墨藍色的綢帷,紅色的月牙高高懸掛,靜謐中帶著神秘。
好像在預示著,所有的美好都會如期而至。
微風從開著的窗扇輕拂而入,帶來絲絲的涼爽,書房中,安靜到隻能聽到窗外牆邊夏蟲的低鳴。
小幾上燭火調的很亮,映照在顧瑾初的臉上,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她看過來的目光。
“秋紋,不要同我說今晚這一切是偶然發生,不是你把人引過去的嗎?現在在這裡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是等著蓮姨娘來救你?”顧瑾初一臉平靜的問道。
秋紋低著頭,走到顧瑾初腳邊伏下身體。
跪在那裡,把身子伏的很低,額頭輕輕貼在地麵上,“三小姐,奴婢想用一個秘密,跟您換一條活路!”
顧瑾初拿起身旁茶杯,低頭輕啄了口,聲音有些漫不經心:“秘密?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是蓮姨娘身邊最得寵的丫頭,將來她被抬為平妻,總不能還讓你這樣沒名沒分的,給個妾室也算是圓了你們主仆的情分。何來的死路,活路。”
秋紋知道這些年,蓮姨娘為了爭寵,她暗地裡幫著姨娘沒少算計夫人,三小姐敲打她也是應該的。
三小姐這樣說,又何嘗不是看透了蓮姨娘的為人。
她在聽雨軒沒少伺候老爺,如果蓮姨娘真的如三小姐所說,她現在的身份也不會這樣尷尬。
等蓮姨娘得償所願當上平妻,怕也是她被當成棄子的那一天。
死路一條,哪裡會有活路!
“三小姐,蓮姨娘和四小姐要夫人死!”說這句話的時候,秋紋的目光有些癲狂,幾個字像是從牙縫中吼出來的。
白芍聽到這話,嚇得差點跳起來,幾步邁到她身旁,“秋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秋紋跪坐起身,伸手半摟著自己,白芷過來扯住她,“彆故弄玄虛!蓮姨娘派你過來有什麼目的?”
白芷手勁大,秋紋在推搡下一隻手撐在地上,才穩住身體。
她也不惱,垂眸看向地麵,“以前我也像白芷一樣是主子身邊的大丫環,不敢說同三小姐的歲安堂比,奴婢在聽雨軒也風光過”
說著說著變得激動起來,膝行過去抱著顧瑾初的腿,“三小姐,是不相信奴婢說的話嗎?”
看到顧瑾初那張沒有情緒的臉,淡然的眼睛臉色大變,猛的鬆開她,手腳並用的向後退,搖頭一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三小姐,如果是三小姐聽到有人想害夫人,一定會帶著人打殺出去的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那麼大,定是披著三小姐的外衣,來來”
顧瑾初站起身,在秋紋驚恐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體抬起手從她懷裡一點點抽出一塊布料出來。
冷冷的看著她問道:“來什麼?”
“我就一定要繼續被顧顏哄騙,用我的愚蠢來襯托她的優秀?無視縱容你們如陰溝的老鼠,來算計我的母親,覬覦她的正妻之位,在把她身後龐大的嫁妝拱手送給你們?”
秋紋聽愣了,這些不正是蓮姨娘母女的打算,怎麼歲安堂的三小姐都知道了呢!
驚嚇恐懼,顧瑾初此時比蓮姨娘還要恐怖,她跪在那裡砰砰砰的磕頭,嘴上說著:
“三小姐,以往我是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那些都是蓮姨娘指使我的啊!”怕顧瑾初不相信,一邊點頭,一邊快速說道:
”她就是個歹毒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怕我生出孩子和她爭寵,這些年給我下藥,讓我失去了生育能力”
秋紋一股腦的說了很多,這些年蓮姨娘暗地裡做過的事情,還有她接下來的謀算,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傾訴而出。
想到顧瑾初剛剛說的話,聯想到夫人掌家了這麼多年,聽雨軒中發生的一切定是都在夫人三小姐的掌控中,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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