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京城的街道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趙旭昨夜和謀士郭斯複盤過。
從左鴻文被查出是成王遺孤,到不久前的貪腐案,這當中似乎全部都有蔣家,蔣南笙的影子。
若是說,左鴻文是蔣南笙為了長公主,那他又是為何會一步步的,把周家逼迫至此。
趙旭一雙眼眸讓人看不出當中情緒。
郭斯站在他身側,一臉嚴肅。
他懷疑蔣南笙身邊定是有一位高人,為他出謀劃策。可是幾次相見,蔣南笙身邊除了蔣飛再無旁人。
趙旭緩緩抬眸,看向等在一旁的青帷馬車。頭戴當盧的高頭駿馬,那便是蔣家標識。
除非那個謀士是一位不良於行之人,不然又怎麼會從未現於人前。若非如此,又怎會有這般的禮待。
此時,午門外看熱鬨的人散去。
蔣南笙察覺到趙旭打量的目光,在蔣飛把鬥篷披在他身上後,係上係帶,淡聲說:“二皇子對它們感興趣?”
他的青帷馬車是駟馬車駕,雖不如昔日蔣家軍的戰馬,也皆非凡品。
趙旭勾了下唇角,收回在車簾之處打量的目光,隨意開口說:“聽聞定國公府的照夜玉獅子誕下小馬駒,不知可否能割愛?”
說完,他的麵色變得認真起來。
回憶湧上心頭,照夜玉獅子他幼年時曾見過一次。
馬身通體雪白,毛色潔白如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身形矯健而優美,當它奔跑起來的時候,宛如一道白色的幻影劃過大地。
那是他見過的,最神駿非凡的寶馬。
卻是聽說,這匹不如國公爺曾經的戰馬神勇。
不久前,聽聞定國公府又得了一匹照夜玉獅子。其神形,更似那匹曾經隨著國公爺四處征戰的戰馬。
趙旭頓時生了想要得到它之心,暫時放下同蔣南笙之間的嫌隙。
蔣南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著拒絕,“怕是要讓二皇子失望了,那匹馬已經有了主人。”
這是趙旭第三次嘗到被拒絕的滋味,全部都是來自於眼前的男人。
蔣南笙邁上馬車的腳步輕頓,側過頭說:“若是二皇子不嫌棄,可讓人去蔣家馬場挑選心儀馬匹,算是臣送給您的新年賀禮。”
趙旭在他身後回道:“聽聞安平縣主懷有身孕,本宮稍後便會送上一份大禮,感謝蔣五爺在貪腐案上的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四個字咬的有些重。
聽在蔣南笙耳中,隻有覺得是他在無能狂怒。
蔣南笙掀起一側馬車的車簾,看向趙旭,聲音溫和說道:“二皇子,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臣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不負聖上所托罷了。”
趙旭看著青帷馬車漸漸消失,周氏族人的屍首在他眼前被人拖走,心中滿是憤怒。
蔣南笙竟然大言不慚的說,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郭斯走到主子身後,把鬥篷披在他的身上,“主子,天寒地凍,莫要讓宮裡娘娘擔心。”
趙旭眸光變冷,“去查,蔣南笙身邊的謀士是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樁樁一件件,不僅讓他失了先機,更是少了大半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