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笙靠在車廂上,麵上表情未變。此時車廂內光線暗沉,更襯得蔣南笙眼眸深邃。
疑問句卻被他說出肯定的氣勢,“王家人做的嗎?”
何遊在旁恭敬回道:“……來人是張家族人,並未入仕,負責張家一些不太重要的生意往來。”
“……打人的是王家一個叫王浩的旁支,從軍營到衛指揮司,都是王大人同魯安和在暗中操作。在羅全羅大人升遷後,接任他的衛指揮司撫鎮一職……同鐵騎營來往甚密。”
見主子垂眸,神情似若有所思,何遊接著說:“聖上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王浩把張家人給打了……怕是等於二皇子得罪了整個內閣。”
張大人迫於壓力,讓王家把王語然接回娘家。但張大人不代表知道她與人私通還能視而不見,更何況,當中還另有隱情。
青帷馬車噠噠行駛在官道之上,北風吹起了車簾的一角,陽光順著縫隙灑進車廂,映照著蔣南笙冷峻的麵龐。
他微微頷首,世家最怕的就是王浩這種人。不僅做事不乾不淨,還把隱藏的關係給暴露出來。
“在張家人查到王浩之前,把線索引到魯安和身上……魯安和明著站隊二皇子,人儘皆知。”蔣南笙低聲吩咐道。
何遊應諾後問:“五爺,那王家那邊?”
蔣南笙端起茶杯,輕抿口茶,一派淡然:“王浩能深得魯安和之心,必定是他們有些相似之處,那就讓他們互相推諉去吧。”
“屬下知道了。”
何遊跳下馬車,轉身掀起車簾,目送蔣五爺邁進大理寺。
總覺得今日五爺身上帶著一股鬱氣,這還是主子婚後,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此刻陽光明媚,又是一個難得的冬日暖陽。
不久後就會有兩個小主子降生,想必是昨日發生的事情,讓五爺情緒有了波動。
何遊抬起頭“嘶”了一聲,不由得伸手撫上額頭的淤青。
……
王老夫人回到王家時,夜已經深了。
一路顛簸,加上出定國公府後發生的事情,這一晚讓她都沒能睡個好覺。
清晨起來,讓下人伺候她梳洗換衣,趕在夫君上值前找到他。
王大人此時正在次間用早膳,見有些憔悴的發妻,微微皺起眉頭,開口問她事情辦得如何。
王老夫人陰沉著一張臉,把昨日發生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
“……我讓王浩帶著人,把去接語然的張家人打了一頓。本想著把人帶回來,送到莊子上躲上一段時間……”
她微微停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麵上滿是疲憊之色。
大女兒嫁的好,這些年過的也順遂。定國公府的中饋被她把持在手中,想著小女兒嫁過去於她也是助力。
小女兒下半輩子也有了倚仗,和好的歸宿。
偏偏天不遂人願,王家的臉丟大了!
王大人眉頭輕皺,聽到她返家後安排的那一切,臉色一沉,嗬斥了一句:“胡鬨!”
王老夫人放下手裡的碗,口氣有些不善,“怎麼胡鬨了?語然是我拚著老命生下來的!”
“我一個做母親的,親眼看著女兒又進了火坑,總不能一點作為都不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