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蔣飛這番話後,顧瑾初麵色沉靜,“蔣護衛,你話都未說明白便跪在此處,總要讓我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
蔣飛抿著嘴,做了吞咽動作,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砸在地麵,仿佛能聽見輕微的聲響。
他麵色羞愧,拱手說道:“夫人,五爺下值途經永定門時遇襲……是屬下們無能。”
從大理寺回到固安定國公府,不會路過永定門,蔣飛他沒說實話!
顧瑾初儘量把聲音放得平緩,一手緊緊抓著身旁的白芷,一手輕撫隆起的小腹。
低聲問他,“五爺傷得重不重?人可在府上?”說罷,她抬手示意蔣飛起身。
蔣飛見狀站起身來,垂眸看著腳下,始終不敢抬頭與夫人對視,“……眼下五爺安置在竹裡閣,傷口已處置過,夫人您彆擔心……何遊已經讓人去請吳大夫過來……”
聽到吳大夫的名字,顧瑾初眉頭微微皺了下。當初她懷疑過吳子真此人,既然這種時候讓他過來,就說明他值得信任。
她下意識地問了句:“沒有驚動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吧?”
顧瑾初讓人取來她的鬥篷,心裡亂糟糟的。
上一世並沒有出現五爺遇刺這件事。
蔣飛說到五爺傷勢的時候,有些含糊其辭。還有他披風下,不經意間露出衣衫上那片暈染開來的血跡又是誰的!
“屬下來緣緣堂時,何遊已經請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過去。”
蔣飛站在顧瑾初身旁,拱手說:“太夫人說今日下過雪,天黑路滑,夫人您能明日再去看五爺也不遲……”
顧瑾初接過下人送過的手爐,微抬起下巴,讓丫環係好鬥篷係帶。
聽聞蔣飛的話,看向他時眼神變得有些淩厲,“蔣護衛,你沒有說實話,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轉頭吩咐身邊下人們:“白芷和程媽媽陪我去竹裡閣!”
見夫人帶著丫環婆子從正房出來,正沿著青石板路朝著內院走去,蔣飛的麵色變得更加蒼白,在心中懊悔不已。
就應該讓何遊那個能說會道的來緣緣堂,他去明輝堂遞消息。
眼下他不僅沒能瞞得住夫人,還把事情給辦糟了!
蔣飛掃了眼一旁的白芍姑娘,低聲說了句抱歉,抬腿大步追上夫人。
顧瑾初才帶著人走到垂花門,見外麵比以往看起來要更燈火通明,比之迎接除夕的喜慶,多出一絲凝重。
她腳下的步伐雖依舊平穩,卻不由得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直到看到通往竹裡閣回廊中,麵容嚴肅巡邏的護衛,顧瑾初低聲問蔣飛,“這些人為什麼在這裡?”
佩刀的護衛們,是輕易不會進到內院的,而此時的竹裡閣更是戒備森嚴。
寒風吹過,護衛們的衣角微微飄動,卻如同磐石般紋絲不動。
此時的蔣飛不得不實話說出:“回夫人,今日五爺奉聖上手諭,自護國寺護送三皇子回宮……五爺是為了保護三皇子受的傷……”
顧瑾初聽聞腳步輕頓,隨後步伐明顯的加快起來。
竹裡閣雖隻是個二進院,內院卻足以寬敞到,可以同時容納上百人。
五爺每日晨練,便是在這裡的練武場中。
院中的落雪全部被清理乾淨,隻有兩側的鬆柏在寒風來襲時,有鬆散的雪花隨風飄落,落在人身上帶來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