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這番言辭,鄭家男人已經聽得習以為常,他們自小便是在這種教育下長大。
而蔡氏則不同,她才剛剛嫁入鄭家,對於這種場麵還不太適應。
聽到鄭老夫人的話,她不禁感到愕然,同她自小接受過的教育簡直就是大相徑庭。
她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上首鄭老太爺,見他站起身,麵上依然是那副熟悉的笑容。
就連位居兵部尚書的鄭三爺,不僅言語上不曾反駁,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
才明白,嫁給夫君後,婆母說的那番話是何意。
雖是正月還沒有過去,但突逢國喪,將軍府同盛京城的各大世家一樣,庭院屋中擺設絲毫沒有喜氣,卻是擋不住家族和悅氛圍。
鄭老夫人提到的暖閣,與宴息處僅一門之隔。
原本的木質雕花窗欞已被大片透明玻璃取代,即使外麵天色陰沉,暖閣內依舊光線充足。
房間裡擺滿了供人消遣娛樂之物。
最裡側的角落有一處靜謐之地,書架上擺滿了古今各類書籍。
幾步之外便是將軍府的花房,雖僅有一窗之隔,看著那些花團錦簇,仿佛能聞到有絲絲縷縷的花香,若有若無地飄來。
窗扇下,整齊擺放著幾張方桌,上麵有馬吊、葉子牌。而鄭老夫人最愛的消遣當屬四人圍坐的麻將,這是她閒暇時最鐘情的遊戲。
故而,鄭家男女老少對此也都頗為精通。
隻是如今國喪期間,鄭老夫人即便手癢難耐,也不能壞了規矩,給兒女們招來麻煩。
女眷們便圍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地龍散發著融融暖意,炕也燒得熱乎乎的,與外麵呼嘯的冷風相比,屋內溫暖如春。
二舅母如願得了個女兒,大表嫂這一胎為長子添了個弟弟。
兩個小家夥生辰是同一月份,如今都已過了六個月。乳母將他們並排放在大炕上,身後靠著軟軟的靠枕。
兩個奶娃娃,睜著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在屋中女眷身上來回看,有些應接不暇,卻也乖巧得不哭鬨。
顧瑾初此次回來給弟弟妹妹,還有晚輩們帶了不少東西。她手裡拿著撥浪鼓,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笑著逗弄兩個孩子。
鄭老夫人看著外孫女略顯臃腫的腰身,輕聲說道:“你母親這胎來得巧,若是過些時日才發現,怕是會被有心之人混淆視聽。”
她口中所說的有心人,並非擔心會傳到新皇建明帝耳中,畢竟這一胎是在先帝駕崩前懷上的。
而是女兒這一胎,勢必會影響到某些人的利益。
此時的宣平侯府,長寧郡主曹臻正端坐在臨窗大炕上,屋內靜謐無聲,隻有剪刀修剪梅枝的“哢哢”聲不時響起。
她手中握著剪刀,專注地將梅瓶中多餘的、看著不順眼的枝丫一一剪下。
隨後,她微微後仰身子,垂眸欣賞著炕桌上的梅瓶,緩聲開口:“你是說,那個二嫁的女人懷了身孕?”
石媽媽躬身站在一旁,雙手接過主子剪下來的廢枝,恭敬地回答道:“秦家實在是安排不進人去……今日秦朗帶著那個二嫁女人出門,上下馬車時緊張得很,老奴猜測想必是懷上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然後又接著說了一句:“曾經的吳太醫不日前曾去過秦家,想必就是去診喜脈的。”
曹臻站起身來,一旁候著的大丫環趕忙快步走來,扶著她的手引著她從台階上走下來。
在房間中緩緩走了兩圈後,曹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和那個賤人一樣,肚子爭氣得很。”
石媽媽跟在主子身旁,輕聲說:“若是讓侯爺知道了……那可是宣平侯府的長孫。”
曹臻聽聞掀起眼皮,冷冷地看著她,“賤人生的孽種,他秦朗非嫡非長!那個二嫁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肚子裡爬出來的東西,也配得上宣平侯府?”
石媽媽垂眸,心中明白郡主說的是氣話。若不是侯爺一心想讓秦朗認祖歸宗,郡主又怎會失了分寸。
想著去給那個二嫁女人立威,結果不僅沒達到目的,還讓定國公府的蔣五夫人給下了麵子。
皇太後雖是曹家人,但在這盛京城中,沒人會在明麵上同蔣家硬碰硬。
再有就是這個二嫁女人,她身後有個兵部尚書的嫡親哥哥,也不是輕易能動得了的。
想到這裡,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透著狠決。
早知今日,就該早點解決那個二嫁女人!
就如同,解決那個賤人一般。
這時,一個小丫頭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石媽媽連忙怒斥:“平日裡教給你們的規矩呢?這裡是宣平侯府,安寧郡主的院子,怎可這般失了規矩!”
小丫頭戰戰兢兢,聲音顫抖:“郡主,錦衣衛指揮使秦大人,提著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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