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指揮使!”許回高聲應道。
他身姿矯健,一隻手如鐵鉗般,輕易就製住了曹臻身旁的婆子。
石媽媽跟在長寧郡主身旁多年,平日裡仗著主子的勢,養尊處優,比一些小門小戶的主母還要體麵。
此刻她卻發髻散亂,是她從未有過的狼狽。
“我是長寧郡主的陪嫁婆子,你們怎麼敢這樣對我!”石媽媽聲音微微發抖,卻仍口齒清晰地為自己辯解著。
謝尚林見狀,急忙伸長手臂,發福的身軀堵在堂屋門口,試圖阻止授命要出去的錦衣衛們。
聽了方才的隻言片語,再結合盛京城中關於秦朗和謝家的傳聞,錦衣衛們麵麵相覷,隨後轉過頭看向秦朗。
這些能做上錦衣衛的,大多是世家子弟,他們既不想違背命令,也不想得罪長寧郡主身後的皇太後。
一時間,侯府長寧郡主的親衛,同錦衣衛們僵持對峙起來。
謝尚林整了整衣袖,看向秦朗用商量的口吻說道:“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上次你說的事情為父可以應允你。
你大哥體弱,郡主近些時日操勞,睡眠也不好莫要嚇到了他們母子,讓你的手下去偏廳喝茶吧!”
秦朗冷笑一聲,帶著無儘的嘲諷:“將我母親抬為平妻,是謝侯爺的自說自話。”他站起身來,看向曹臻問道:
“長寧郡主,侯夫人怕是不知曉此事吧?”
“平妻!”
秦朗這話一出,比身旁的石媽媽被錦衣衛按在地上還要讓曹臻震驚。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臉因為情緒激動,變得扭曲。
那賤人不過是通房,又死了那麼多年,憑什麼抬她為平妻?
哪怕她是一個死人,也不行!
“謝尚林,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曹臻看向夫君,冷聲問他。
謝尚林發福的身體努力站得筆直,開口說道:“我是這宣平侯府的一家之主。”
說完,又有些底氣不足地走到她身旁,低聲下氣地說:“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謝家香火到我這裡斷了。”
秦朗神色不耐,開口打斷他們:“本官今日來宣平侯府,是處理公務。謝侯和尊夫人待錦衣衛偵辦結束後,關上門再商議也不遲。”
轉而看向手下,喝道:“搜!”
長寧郡主見石媽媽被人控製著拉出門外,頓時顧不上什麼端莊典雅。
她提起裙擺,快步跑過去推搡著抓著石媽媽的錦衣衛。寒風中,她的發絲有些淩亂,臉色漲得通紅。
待看到錦衣衛們在庭院中分散開後,她朝著秦朗喊道:“我是太祖帝親封的長寧郡主,我父親配享太廟,堂姐是當今的皇太後秦朗你一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竟然欺壓在我的頭上?”
秦朗把太師椅拎到堂屋外石階上,手中握著繡春刀一屁股坐下來,微微仰頭垂眸看著曹臻說: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先帝的二皇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長寧郡主,你身邊的這個老虔婆,帶著人去到我秦家一番耀武揚威之後,我書房丟失一物,你可知偷盜錦衣衛信物是何等罪責?”
庭院中,響起木棍敲打在皮肉上沉悶而又令人膽寒的聲音,那是錦衣衛在對石媽媽行刑。
聽著身邊痛苦哀嚎聲,曹臻麵上逐漸失去血色。
她是讓人去秦家給那個二嫁女下馬威,可又怎麼可能做出偷盜一事,她心中明白,這是秦朗在借機報複。
自知理虧的她,把手中的帕子攥得緊緊的,急言令色道:“秦大人,口說無憑的話可不能亂說!”
謝尚林和長寧郡主過了大半輩子,哪裡看不出她的心虛。“你兒媳眼下懷著身孕,你是想讓我們謝家斷子絕孫嗎?”
“父親!”
謝永安聽到父親這話,喊出這一句後猛地咳嗽起來。像是要咳出胸腹中的心肺一般,他身旁的吳氏和丫環急忙把他扶到椅子中坐下。
“父親,母親是您的嫡妻正室,你們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您怎麼可以用這樣戳心窩子的話說母親”
“咳,咳都是孩兒不爭氣”謝永安斷斷續續地說著,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眼神中滿是痛色。
曹臻急忙跑過去,抬手在兒子後背輕拍,動作輕柔又帶著焦急。
輕聲安慰他:“我的兒啊太醫說過你不要情緒激動,身子總是會調理好的。”
“謝永安,我今日便把這話撂在這兒!有我在的一天,他謝翳塵就不要想著認祖歸宗!”曹臻目光淩厲,態度囂張又決絕。
這時,一個錦衣衛拎著個醉醺醺的男子走過來,扔在地上後對秦朗拱手說:“大人,謝家竟然有人在守孝期間酗酒,大行穢亂之事。”
男子身上帶著股濃厚酒氣,衣衫淩亂,還有隱隱脂粉氣。
過來人一看便知,他方才正在做什麼。
世子爺第一個反應過來,手指顫抖地指著那男子說:“他是石媽媽的兒子,他們一家得了母親恩典算不上宣平侯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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