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妙音堂的國公爺聽到這話後,不由得眉頭微微蹙了下。
跟在建明帝身旁的蔣南笙緩聲說道:“幾個月前,臣帶著母親和內人曾在護國寺吃過齋飯,那時的確同聖上有過一麵之緣。”
蔣南笙這話,比之聖上剛剛說的,還要讓人驚愕。
聖上自幼生活護國寺,是先帝駕崩前不久把他接回宮中。
這件事幾乎是前朝百官三緘其口,不敢言說的事實,就是怕觸碰到聖上的逆鱗。
不想卻是在定國公府,被身為主人的蔣南笙這般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不由得讓人把目光落在顧瑾初的身上。
大有一種,她是紅顏禍水的意味。
倒是兵部尚書鄭文揚攙扶的鄭老夫人,她聽聞後,歪著頭上下打量建明帝,好似在他身上尋找一絲熟悉的影子。
迎著光站著的趙煜轉過身,看向鄭老夫人,一臉的坦蕩笑著說:“老夫人可是認了出來。”
顧瑾初不由得看向蔣南笙,同他對視一眼,不露痕跡的搖了搖頭。
不明白外祖母和聖上在打什麼啞謎。
鄭老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是終於想了起來,“聖上是八年前,在護國寺給瑾初引路的小沙彌!”
建明帝點點頭,“太夫人好眼力,朕確實是同當年有很大的變化。”
鄭老夫人笑了笑,在心中暗道:可不是變化大嗎!
長高了,也長了頭發,還這般的一身龍袍加身!同那個瘦弱的小沙彌,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您老人家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不然朕也不會認出,那個身披紅色披風迷了路,哭哭唧唧的小姑娘,就是眼前的蔣五夫人。”建明帝趙煜繼續說道。
顧瑾初勾了下唇角,聖上還是挺讓人出乎意料的。您說歸說,形容的這般詳細做什麼。
鄭老夫人笑了兩聲,指著身旁的鄭文揚,把話題引到兒子身上:
“那年臣婦是帶著家眷去送前往三江所城的戰士們,沒想到同聖上還有這般淵源。”
建明帝目光落在湖中搖曳的荷花上,語氣清淡,“是呀,時間過得真快。”
“可不就是這樣!”蔣老夫人在旁笑著說:“好似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一般,那年臣婦帶著小五也在護國寺。”
見眾人都看過來,蔣南笙儒雅的麵上帶著抹淺笑,緩聲自嘲:“若是知道給我糖吃的小姑娘,在日後會嫁給我,那時我會表現得更好一些。”
忠勇侯是個混不吝的性子,笑嘻嘻的說:“蔣五夫人那時才多大?蔣大人真是為了討夫人歡心,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這湖中心妙音堂附近的眾人,也就隻有忠勇侯周博延,敢在大庭廣眾,又是當著蔣南笙的麵,這樣調侃於他。
蔣南笙笑了笑,對著周博延拱手躬身,麵上的笑意漸濃,“還請周侯高抬貴手,內人臉皮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拿出來說了吧。”
“呦!難得呀!”周博延搖著手中折扇,吊兒郎當的,“難得看到蔣大人討饒一麵。”
蔣南笙這般說,自然不會有人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王氏在一旁卻是有些失望的,還以為會聽到些什麼呢。
不由得把目光落在幾步遠外的顧瑾初身上,心中隻覺得五弟妹的命運和氣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