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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噶寧家族之中的人。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因為“覺得”未曾發生,那就未曾發生,一念流轉之間,可以改變諸多事務。
風吹來的時候,噶寧莊園之中,諸多碉樓裡麵聽到這聲音,就真的宛若是詭哭一樣,那山埡的風吹出來的可怕聲音,就是魔鬼的詛咒——每一次傳出來這樣的聲音的時候,噶寧莊園都須得有人,將彩色的鈴鐺和白色的長綢布掛在山埡的瑪尼堆旁邊,掛在旁邊的風馬旗之上。
並且施以“火供”,由家裡的僧人或者是管家親自前去,繞著這些瑪尼堆逆時針的旋轉,以安撫這些想要從無人區“走出來”的魔鬼。
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夜晚,亦要如此。
因為這風的聲音,就代表了一種大大的不吉祥,通常這樣的事情,都是由薩日頓來做的——他就像是莊園之中天生的書記官一樣,人家總是喜歡這樣誇讚他,說他是菩薩派來,幫助噶寧老爺來掌握此地的使者,是和噶寧老爺一起伴生的護法,像是寺廟之中的財神一樣,保護噶寧家族的財富。
每一次寺廟裡麵的僧人都如此的誇讚他,但是最近,聽說盛怒的噶寧老爺將所有的僧人都砍了頭,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治好噶寧老爺的病,大夫人亦上前勸阻他,說“沒有了僧侶的寺廟,就像是沒有了牛羊的牧場,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惜噶寧老爺這一次不但沒有聽大夫人的意思,反而幾個巴掌扇在了大夫人的臉上,他說:“雄鷹一樣的漢子,不必要聽從你這種地獄裡麵發出的嗓音。
薩日頓,拉著這個愚蠢的婦人去她的碉樓,我永遠不要再見到她,聽到她這地獄之中傳出來的聲音。”
大夫人後來就病了,一直在這裡,一直在這碉樓裡麵,被白珍珠和其餘的侍女一起伺候。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白珍珠不得去二樓伺候大夫人,隻能待在一樓——那原本應該是用來放置雜物和牲口的地方。
去二樓的樓梯被抽走了,二樓的其餘侍女們,隻是在陡峭的樓梯口發出腳步的聲音。
卻從未有人從上麵下來過。
白珍珠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她感覺自己很害怕,無比的害怕,她是噶寧老爺大夫人的仆人,也是噶寧老爺的仆人,但是她今天回來之後,忽而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家裡,乃至於整個噶寧莊園,再無那般的大的男人,可以叫噶寧老爺“阿爸”。
唯一一個可能叫噶寧老爺“阿爸”的,是死去了的噶寧少爺。
想到了這裡,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肩膀,閉上眼睛,口裡念著“六字大明咒”她聽寺廟裡麵的僧侶們說過,他們說啊,人的身上都有一盞酥油燈。
平時的時候,這酥油燈的火就會燒的旺旺的,那些害人的厲詭就不敢過來了,隻不過啊,男人的酥油燈在右邊的肩膀上,女人的酥油燈在左邊的肩膀上,要是人看到這個人身上的酥油燈不亮堂了,那他/她就一定要到倒黴了。
想到這裡,白珍珠遍體生寒,止好用六字大明咒發出聲音,叫自己不要害怕,直到聽到了外頭傳來了打鞭子的聲音。
所謂的打鞭子的聲音,就是有人抽鞭花,抽出極其清脆響亮的聲音,用以震懾不聽話牛羊。
白珍珠悄咪咪的朝著外頭看,就看到了薩日頓走在路上,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偷看他,回過了頭,精準的看到了“偷窺”他的白珍珠,隻不過他未曾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繼續抽打著自己的馬鞭,像是在抽打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嚇得白珍珠立刻捂住了嘴巴,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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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樓的木門被敲響了。
碉樓的上頭還是無甚聲音。
就好像是上麵的侍女和大夫人都睡著了。
隻是門口傳來了薩日頓管家的聲音,他說:“白珍珠,今天莊園裡麵來了極其尊貴的客人,我要你帶著人去供養幾位上師,你可知道?”
白珍珠未敢說話,門外的薩日頓說道:“明日一早,你就帶人過去問問那些上師,有何需求。
你不須再去老爺那邊,老爺那邊,我來負責。
你隻需要供養好那幾位上師即可。”
說完了之後,薩日頓的聲音逐漸遠去。
從始至終,白珍珠就沒有敢發出聲音,直到薩日頓的聲音遠去之後,她方才敢低低的啜泣。
菩薩啊!
為什麼會這樣,菩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