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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出離心和兩個問題(大章)
“屍陀林”被班智達上師從陸峰身上的極微塵處帶了出來,忽而之間,便如一滴濃稠無比的墨汁,布滿了腥臭和死亡的味道,彌漫在了這周圍,俄而這一滴墨水忽而的將陸峰都囊括了進去,便隻是這一瞬間,陸峰的腦袋都被熏的生疼。
這是一種陸峰完全無有見過的“屍陀林”的展開,是陸峰真的進入了“屍陀林”之中,周圍的大樹,遮蔽陽光,顯得陰森無比,應如何描述這一片“屍陀林”呢?便應如此說,是“止看得一眼,便不願過去,不想過去”之地,這裡的樹木便都蒼勁有力,枝繁葉茂,往前一看,無邊無延的大,樹上吊著的,樹下倒著的,包裹著的,無有包裹的,被什麼蟲狼叼開的裹屍布裡麵的屍體,便如此無有規矩的放在了人的眼前,還有那些站在了樹上,地上的食腐之物,便和這衝鼻的味道一樣,一下子一拳打在了陸峰的鼻子上,便是陸峰的這火大圓滿,差點都無有遮蔽住這股子味道。
陸峰方才曉得,自己以前見到的,亦不過是“屍陀林”前麵的僧舍,還有圍繞著僧舍的獒犬,這僧舍之中,供奉的是“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態,他最多亦便是看到了“天杖”旁邊的“瑜伽士”,他們從未帶著了陸峰去看真正的“屍陀林”,止現在,陸峰便走入了“屍陀林”之中,他是真正的進入了是“屍陀林”之中,亦看到了掛在了屍體旁邊的經幡,在這經幡之上,便是“大黑天墓葬主”。
這是一種陸峰從未見過的形態,“大黑天”,亦稱之為“大黑”,有諸多形態,便是在紮舉本寺廟之中,“大黑天護法”的諸多形態,亦是絕密,不是以密續傳承,而是以“伏藏”傳承。
麵對這般的“伏藏”傳承,便是諸多年未有一位伏藏師亦或者是僧侶得到這種傳承,在廟子裡麵無人會“大黑天”的法,也不能說“伏藏”斷絕,應“伏藏”是不會斷絕的,它隻會因無有適合傳承的伏藏師而蟄伏,不會因為無有伏藏師而失去傳承,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和未來沒有,現在沒有,止能說是無人適合“大黑天”的法,應“伏藏”就在那裡,從來不會消失,止會暫時的“脫離”。
便如同這“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態,便是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亦是殊勝的傳承,“大黑天墓葬主”傳承壇城,便是在“蓮花欽造法寺”最深處的壁畫,便是這裡,就是一些法主亦不能進去,壇城壁畫和唐卡就在那裡,但是無有人能夠進去,便是進去了,無有“伏藏”傳承,便止看那壁畫和唐卡,看到的也是一團迷霧。
它便在那裡,是空間和時間意義上的在那裡,但是你去了,你看不到,便就是“沒有”,起碼對於看不到的人來說,那就是沒有,但是這位,乃至於這些班智達上師,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都是無上的寶貝,是精通諸般言語和密咒的大譯僧,他們是是丹珠爾和甘珠爾的編纂者和翻譯者,將當年那些天竺的僧侶們帶來的梵文典籍翻譯,用密法域的文字和中原的文字編纂成佛經,成為了密法域的佛經。
整個“蓮華欽造法寺”之中,法脈流傳極多,便是“持顱骨者”的瑜伽士,“小乘佛法”,“大乘佛法”,“密法”,“外道之法”都有涉獵,典籍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都有收藏,這便是“人間伏藏”的含義,雖然廟子裡麵最為主流的便也是“密教”,但同樣是“密教”,流派亦不在少處,一座殊勝無比的大寺廟,其中的彎道,派彆,流派之爭,理念之爭,並不比外麵的世俗要少。
便是依照陸峰今日所見到的“辯經”之儀式,陸峰甚至懷疑,他們亦是這樣“辯經”的,輸了砍頭這樣的事情,在他們內部亦不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稀鬆平常,所以陸峰他們這些人在“蓮花欽造法寺”辯經,亦是符合“蓮花欽造法寺”流程規範的,這些信息在陸峰的念頭之中一轉而逝,陸峰便已經再度端詳“屍陀林”,為了幫助陸峰,“屍陀林”出現之後,旁邊的班智達上師口念密咒,卻是怙主七字經,在他的眉心輪之中,似有一道佛輪緩緩轉動,一位“墓葬主”從其中走了出來,那令人羨慕無比的真如法性便如同是密法域之中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大日,張嘴吐出了一道大佛輪,伸手以金剛彎刀而出,一腳踏在了“屍陀林”之上,男詭女詭,便都被如此鎮壓。
還不止如此,那“大黑天墓葬主”吐出來的佛輪,宛若是另外一尊大日,其中的諸多變換,便都是六道輪回之中的六道,此六道輪回曼荼羅跟在陸峰的身後,隨著陸峰一起行走在此處,可是這些還不夠,應現在幫助陸峰的,是一位班智達上師!
班智達上師再度念動密咒,這一次,卻是陸峰無有聽過的密咒,這密咒的每一個真言,便都如同是永恒不變的真金法性,震動在了虛空之中,推動整個世界的轉動一般!
密咒為:
“嗡,
哈恰瑪拉瓦熱洋,
娑哈。”
在上師的密咒之中,整個“屍陀林”之外,便出現了一層陸峰看不見的光,這些光芒代表著一種陸峰很熟悉的東西——應要是無有看錯的話,那便應是空性和空大之感覺,這諸般的感覺停駐在了其間,教陸峰感覺時間似乎都變慢了。
整個“屍陀林”之中,便都是被一個“雞蛋”包裹了起來,而在雞蛋的外麵,便是班智達上師的密咒,隨著密咒的不斷循環往複,竟然亦化作了一道咒輪,在“雞蛋”的外麵開始循環往複的形成了一座無有時間流逝的空間,這便是陸峰想要得到的可以涉獵到了時間領域的密咒,但是便是班智達上師,使用這般的密咒,亦不算是十分熟練,亦無有徹底放出這密咒的所有效果。
“進去,羊娃子,進去!”
班智達上師傳音,他的聲音便如同是獅子吼一樣的巨大,叫陸峰無論如何都可以聽到,陸峰依言走入了這“屍陀林”之中,上師便叫他先感受“目”,“耳”,“口鼻”,“意”之中輪流的這種靠近“死亡”的感覺。
便是近距離的感覺到死亡,感覺到什麼叫做死亡,並且要看,要看清楚“死亡”是如何,“人”是如何!
“須看的!須看得!看得之後,才能懂得!”
“目之所極”,陸峰便看到了那些正在腐爛,或者是還未有在腐爛的屍體,還有走入了“屍陀林”的,將屍體分解或者完整的放在了“屍陀林”之中的馱屍人,他們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似乎完全不懼怕這裡比較炎熱的氣候,將屍體拋擲在這裡便走了。
就因為炎熱,所以在這“屍陀林”之中,數量繁多的蒼蠅便聚攏在了“屍體”之上,像是給屍體蓋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同樣,對於陸峰來說,亦是一種要命的“口鼻”的感觸,陸峰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一個“無有時間”和“無有空間”的“屍陀林”之中,這“屍陀林”之中,時不時還有人會前來炮製屍體,看這些人的人種模樣,便不是他這邊密法域的人,更像是那些天竺的婆羅門,亦或者是其餘的外道。
這些屍體有各種形態,止見到了新鮮的屍體,半新鮮的肉體,腐敗的屍體,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好苦、嚎哭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如夏天悶雷一樣的誦經的聲音,陸峰便無有說話,仔細的聆聽著這諸般的聲音,感悟著這裡的氣氛。
那位在外麵的班智達上師叫陸峰繼續走進去,止這一次,這聲音不似獅子吼,便如同呢喃細語,順入陸峰的心中,甚至於接近於一種“耳邊呢喃”之語,叫人壓根就感覺不到上師的存在,止感覺到自己往前走,應如何做。
陸峰看著,這“屍陀林”的入口,這隻是“叫人心生不喜”,還遠遠達不到叫人看清楚“生死無常”的地步,隻是叫人心中有了“不喜”的感覺,並且這種“不喜”,應會在接下來,會加重到“厭惡”,“惡心”,到了“遠離”,“不願意靠近”的地步,這個時候便可能修行“出離心”,但是不一定能夠修行出“出離心”。
這個程度把握不好,那就不是“出離心”了,那就是“厭世”,“萬物皆空”,“無有意義”,好好的一個人,“看懂了”,“看穿了”便是“這個沒有意義”,“那個沒有意思”,“算了,毀滅吧,累了”。
所以班智達上師提防著的,便是這件事情,但是無有想到的是,陸峰看著這個場麵,最多便是“不喜”,卻無有逃離的想法,陸峰身邊似乎是有一層什麼看不見的屏障,將周圍的惡臭都豁開,自己走進了這裡,“屍陀林”是無有“入口”的,所以“屍陀林”處處都是入口。
現在“屍陀林”的外麵,便是以前還未有拋棄屍體的地方,等到了裡麵滿了的時候,“屍陀林”便就擴大了,現在在“屍陀林”最深處的,便是“瑜伽士”和其餘一些“外道”了。
陸峰火大之後,沒有什麼其餘的東西留在自己的身上,惡臭沾染不到他的身上,便是踏上了什麼筋,油膏,內臟什麼的,亦無有爆汁在他的身上,也沒有滑倒。
不止如此,陸峰還在朝著裡麵走,止越是朝著深處走,陸峰便是可以見到厲詭匍匐,“屍陀林”的深處是有厲詭的,但是這些厲詭都無有對陸峰動手,詭韻而來,“瑜伽士”們手持諸般“嘎巴拉法器”看著陸峰,“瑜伽士”是活人,屍體是死去的人,厲詭是甚麼,陸峰不知道,但是再這樣情況之下,陸峰忽而有了感觸。
應那些瑜伽士,大多亦是不穿衣服的,甚至有的“外道”身上有許多殘忍的痕跡,也不清楚是自己做的,還是彆人做的,看到了這諸般情形,陸峰再度聽到了耳邊的密咒!在諸般密咒之下,陸峰的“意”動了
算是老套,亦不算是老套,陸峰便看到自己躺了下來,隨後,時間開始倒流!
他化作了屍體,隨後被人“背出去”,隨後化作了老人,壯年,青年,兒童,繈褓之中的孩子,隨後,一切便開始緩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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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變成了一個天竺長大的人,他開始經曆彆人的人生,彆人的故事亦是故事,可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那便就不是故事了,是人生。
陸峰緩緩地體會著每一個人的人生,這一會,人皮古卷無有加持陸峰,陸峰的真性開始被這輪回的力量壓製,每一個屍體的人生,都在緩慢的時間之中交流著,叫陸峰迷失在其中。
老年老死,走路摔死,疾病暴斃,種種死亡,種種人際關係,一遍一遍的從陸峰眼前而過,看著一個個因為欲望而起來的故事,最後無力落寞,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故事,或者是幸福的,或者是不幸福的,是彆的有的,是彆人沒有的,所有的根本欲望在生死麵前,逐漸都消失不見了,無有永恒,無得持久,一種極大的“空虛感”從陸峰的“意”之中蔓延了出來,在彆人故事裡麵的陸峰下意識的想要舉起來自己腰間的一種法器,那應是“紮瑪如”,便也是在這個時候,陸峰忽而醒來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曆了多久的時間,他隻是感覺到了一種令人難以言喻巨大“空虛”,但是他的手落了一個空,隨後,他卻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音,是六字大明咒,每一個咒語之中,都帶著一種“開悟”的智慧力量,叫陸峰豁然一空,他忽而明白了過來自己是誰,那發生在了彆人身上的一切,都忽而回歸到了自己的身上!
剛才就經曆過的其餘人的人生,從有到無,從實到虛,迅速化作了自己的資糧,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卻極其危險,應“真”“幻”本來便是一種主觀的感覺,便如陸峰一樣,他相信人皮古卷帶著自己來的,那他便是來渡劫的人,若是他不相信,他相信自己所在的這個密法域是真的,那他便是密法域的土著,所以須得分清楚主次,內心要足夠的堅定。
止一下,陸峰感覺自己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是極其罕見的,這一次的“真幻”之分,連帶著陸峰的“不動心”,亦有了增長,“不動”,“出離”,陸峰睜開眼睛,大誦“六字大明咒”,他看到自己眼前還是一片“屍陀林”,但是陸峰卻從這裡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的輪回,這一次,陸峰無有“厭棄”,“不喜”,便隻有一種“憐憫”,“可惜”,為了眾生還在苦海之中沉淪的可惜。
與此同時,班智達上師的聲音便如同天上角落下來的獅子吼,便叫他記住今日早上所言語的諸多綱領,便是此時此刻,便是現在!應再度進行“白骨觀”,止將自己的現在的這種“虛幻”,“不喜”,“厭憎”化作了一股子的“出離心”,慈悲出離,遠離掛礙,應起一聲佛號,陸峰也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最後便是“不動明王心咒”。
他已經無有了“厭棄”和不喜,所以簡而言之,今日綱領的前半部分,已經無須得陸峰走了,陸峰止須得再走最後幾步,便可以完成最後的“出離心”,所以陸峰選擇在這個時候請諸佛前來加持,所以這便是“不動明王心咒”的作用。
“南麼,
三曼多伐折羅赧,
悍!”
“歸命!
普遍諸金剛!”
便見到陸峰的咒輪之上,智慧火之中,紛飛出來了數不清的本尊,他們為陸峰進行加持,陸峰自己則是不住地念誦著這心咒,感覺到了諸佛對於自己的甘露灌頂,感覺到了自己對於本尊的向往,對於塵世的了無掛礙,止一種要去,無留的一種追求之感覺!
“出離心”的最早雛形,便已經成了!
他的“出離心”,應“屍陀林”起,因“屍陀林”出。
雖然看起來似乎所損耗之時間不多,可是實際上,若是無有班智達上師的加持,他便是要修行出這“出離心”,便以年為跨度,紮舉本寺便是如何底蘊深厚,也比不上“蓮華欽造法寺”這樣能夠奢侈的用班智達上師為上師們開蒙的殊勝之地,永遠都是那句話,好的上師,比金珠子都要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