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夫人哭訴了半晌,隨後神情萎靡的、呆呆的抬起了頭。
隻見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似乎是將心中的憤懣全都宣泄完了。
梅清微微的低下了頭,她心下略有些擔憂的想道:“萬萬不曾料想到,今日夫人竟會如此瘋魔,這日後冰棺美人要真是有甚麼事情的話,我還得慎重酌情給她傳信,免得她再如此瘋癲。”
“方才——可真是要駭死我了,這要是冰棺美人出了甚麼差池,我可該如何向他——交代呢?”
梅清一想到白辰,不覺心中竟是一甜,心跳極速加快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
銀發夫人冰冷寒涼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畔。
梅清一愣,隨即臉色粉紅一片,忙站直身體,正色的對銀發夫人說道:“沒甚麼!夫人不必擔憂!”
“是不是我剛才嚇到你了?你的臉——為甚麼紅了?是被我嚇的麼?”
或許是方才宣泄完的原因,也或許是梅清喂給她的紅色小丸藥的緣由吧,銀發夫人現在的情緒甚是平靜的說道。
“無事!無事!隻是剛才見夫人一時心急上了臉罷了!”
梅清隨即調整了心情,強裝淡定的說道。
“那甚好!依照我姐姐目前的狀態,她大約多久才能好起來?”
銀發夫人蹙著峨眉問梅清。
“這——不太好說,或許會很久,或許也會很快,她雖然魂魄塑性皆都穩定住了,可是?靈識還是處在混沌之中,不甚明朗,所以,至於到底何時才能清醒,我不可預料!隻能是再有甚麼新的情形,再傳訊給夫人您好了!”
梅清略微思索後,對銀發夫人說道。
銀發夫人聽罷,垂下了眼簾,無聲的走到冰棺麵前,對著那裡熟睡的姐姐,又仔細的瞧了好一會兒。
她的眼中既有驚喜,也有一些怨恨,甚至還有些心疼。
姐姐,她失蹤之後,到底遭遇了甚麼?她無從得知。
她從未料想到,再見竟然險些是生死永隔了,那個男子的魂魄如今收在她的幽冥穀內,數千年來,每當她想起姐姐的時候,就會把那男子的魂魄調動出來,盯上一會兒,好像看見了他,就能看見姐姐了似的。估計他應該是——姐姐的心上之人吧!
雖說當日她惡狠狠的要求他要一命換一命,可他毫不猶豫就應承下來。
但,如此癡情的男子,又和姐姐大有淵源,她當時心下還是一軟,不忍讓他魂飛魄散,私自動用了幽冥界的護法靈力護住此人的魂魄。
幽冥界的日子實在是陰冷至極,她與幽冥王關係一直都是表麵上的相敬如賓,實則她心中一直未能停止對姐姐,對父王,對母後的憤恨。
這數萬年的光陰啊!她不知道是靠著甚麼支撐下來的。以至於,憤懣憂思過度,銀發叢生。
突然,梅清發現銀發夫人的嘴角苦笑了一下,她驚覺起來,“莫不會又發生甚麼不可控的事情吧?看也看過了,得早些讓她離開。”
梅清想罷,輕聲的對著銀發夫人講道:
“夫人,時日已不早,她——也已看過,是好的方向,我們的努力都沒白費,應是可喜可賀的事!夫人,應該高興才是!我們——先出去吧!莫要再驚擾了她養魂啦!”
說罷,梅清走近銀發夫人,輕輕的扶住她,銀發夫人並未反對,由得她慢慢的攙扶了出去。
今夜的風兒一直呼呼的拚命作響,擊打著窗棱。
白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
恍惚的夢一個接著一個,不甚清晰,好像景榮笑嗬嗬的站立他麵前,對他歡快的說道:“小主子,快起來啊!我陪你去玩雪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