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寧院的保存相對完整,布局也和過去相差不大。
格局由正房、側屋,大小幾處耳房組成,隻是娘親過去院內的小廚房早已被拆除,以及她特彆喜愛的合歡樹與幾株潔白的秋海棠也早已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幾棵高大的石榴樹,看上去年份也並不短。茂密的樹冠已結了不少小小的紅石榴,石榴的寓意亦是圓滿、如意,這樣思量亦是很不錯。
院內擺放著幾隻做工考究的大甕,水培著睡蓮,這應是司南提早備下的,顯得整個院落更是整潔清雅。
我們居住在我爹爹、娘親住過的正房,寬敞的主屋內是一應的黃花梨木家具,寬大沙發鋪著厚實的軟墊,一套精良的投屏和音響設備為古樸的臥房更添了幾分現代的元素。淋浴間旁有一處甜品台與茶水酒座,最前邊的便是更衣室。
望著那僅存一張寬大的軟床,上麵鋪著淺灰色真絲床單和被套,我有些呆滯地問慕容霜:“那,我睡哪兒?”
他清淺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床這樣大,還不夠你和我睡的?”我嘟著嘴不滿道:“你要不正經,我便去找雪雁她們了。”
他輕笑出聲,扣著我的手帶我從旁穿過,居然還有一間不小的內室。原來最近的側屋,即以前董嬤嬤常住的那一間已和正房連通。
我的臥房內,整潔的大床上鋪著舒適的淺粉色臥具,整體寬敞明亮。一切已被精心地布置過。隻是,連接我與慕容霜的起居之所之間,竟一道門也沒有,僅一座可以直接穿插而入的雕花屏風。
“這,這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我的臉有點紅,這並非隻是一朝一夕,意味我在京城的每一天,都等同於與慕容霜住在一起。
“若再多言,便隻能日日與本座一塊睡了。”他佯裝沉下臉,狠狠掐了一把我的臉。
唉,我這輩子,不,還有上一輩子算是被他死死拿捏,我彆無選擇,隻得按下顧慮照單全收了。
上一世,我應隻是在毫無記憶的嬰兒時期,於馨寧院隨娘親居住過。
躺在床上,平心靜氣之下,可以感受到外間慕容霜的心跳和呼吸,心底湧上的強大安寧和幸福將我緊緊包裹住,不多久便甜甜地睡著了……
又休整了一天,司南帶上師父、我和三姐,來到師父與三姐在京城的新店。
這裡所處位置和清音堂也屬一條路線,店麵叫“懿興壽服”。
與在望城的殯葬用品店有所區彆,這是一家僅經營高檔壽服成衣的店鋪。
懿興壽服的來頭並不小,始創於民國時期的上海,距今已有百餘年的曆史。
而懿興壽服的前身,是舊時上海一家手工精湛的裁縫店,以各類華麗麵料和精巧的剪裁聞名,曾經一度是民國政商名流們的固定成衣店,後來轉型為製售高檔壽服。
師父與三姐的這處店鋪,屬於加盟店的性質,全國的一線城市裡,加盟也就不到二十家。
“一來,經營業務相對單純,受眾的範圍也少一些,畢竟,店鋪並不是用來盈利使用。二來,做加盟的話,三小姐可以更輕鬆一點。”
司南耐心地解釋,他的桃花眼看向三姐時,總是笑得很溫柔。
三姐標致的鵝蛋臉浮上些許的羞澀,她笑著衝司南點頭:“難為您想得周到,小秋不知如何感謝司南大人。”司南擺擺手:“三小姐太客氣了,羅師父與你滿意便好。”
師父也直點頭:“怎會不滿意,確實是太好了。”
我看看南叔,又看著三姐,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間快速滋長,衝著三姐調皮地擠眉弄眼。
壞笑著“暗示”她,三姐臉色潮紅地輕推我一把:“壞丫頭一個,真是越來越頑皮了。”
我笑嘻嘻躲開,隨師父進入店裡。
不同材質、不同款式,不同年齡階段的各類壽衣、鞋襪冠帽等物品整齊地陳列著,懸掛的與放置在玻璃櫃台中的壽服,看起來精致、考究得竟像一家高檔成衣定製店鋪,倒不像是壽服了。
店鋪的布局大氣又亮堂,與開設在望城的“彼岸”店一樣,仍設置會客、茶水區和休息更衣室,麵積倒比之前還大上許多……
一位六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放下手裡正在整理的貨品,主動迎上來,他衣著利落,姿態禮貌又沉穩。
司南向我們介紹:“這是老劉,他是這一行的行家,我請他來,三小姐也能更加輕鬆一些,若是三小姐累了,休息的時候也能有人接替。”
師父微笑著不斷點頭,司南言語很少,而雪國掌使官的身份,慕容霜所交代的事務他俱能辦得滴水不漏,真了不起!
三姐主動稱要留下來和老劉先行熟悉店內情況,我想著她聰穎勤勞,在望城尚有兩年白事用品經營經驗,對壽服成衣經營的上手,應當不難。
師父還有一處需帶我去的地方,司南交代了幾句,便帶著我們離開了。
我們要去拜會一位師父的老朋友,她是一位修行之人,亦是非常出色的陰陽師——靜和法師。
法師居住在京城與臨省交彙的玉春觀裡,車子一路行駛了相當長的時間……
玉春觀所處的居屏山樹木蒼翠疊嶂,陽光僅能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暑熱倒是消散了不少;我手提著準備好的山藥粉、燕麥片和紅棗羹等物品,不忘隨時攙扶著師父,終於抵達山頂的道觀。
靜和法師已遠遠地拄門相迎,她衣著一襲靛色道袍,臉龐瘦削卻精神矍鑠,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地挽在黑色的道巾裡。
“穆一!老夥計。”
靜和法師熱情地雙手拉著師父的手,多年未見,師父也滿心歡喜,微笑不斷端詳著她:“身板還好,精神頭還是沒得說的。”
法師注意到了師父身旁的我,主動詢問:“這就是星兒吧?”
我點頭,上前乖巧地回話:“靜和法師,我是師父的徒兒,閔星兒。”靜和法師晶亮的眼睛平和裡閃著清透的光,她溫和地拉起我的手,細細打量了我一番後,不住點頭:“穆一,這孩子還是一個大有後福的人呐。”
注意到我手中的禮物,她有些嗔怪地對師父道:“我乃修行之人,你叫孩子給我帶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師父爽朗地笑了,拍了拍靜和法師的手背道:“嗨,都是一些食用之物,我還不了解你。淡泊無為,唯有一顆慈悲狹義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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