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不願意與李博同床入睡,除了怕李博酒醉入房,傷了身體外,她還想使用入夢術,去夏曉珊夢裡看看。一直沒有夏曉珊的消息,令她的心始終懸著。
今晚的酒席期間,就在吳剛打過電話後不久,她分明聽到曉珊的呼救聲。
花熇嫣知道,東河礦難導致一百多人被埋井下,這些人凶多吉少。平陽民風彪悍,如果貞元集團處理不當,就可能激起大衝突。真是那樣,作為剛入職貞元集團的新人,曉珊就危險了。
李博定的這間房子是乙所的豪華套房。兩間臥室都帶著衛生間,可以洗浴。花熇嫣來到次臥後,就去衛生間重新仔仔細細的洗了一遍。道法注重科儀,花熇嫣這點上絕不馬虎。無論事情多麼緊急,隻要有條件,她總要沐浴一番。
沐浴完畢,她換了一身酒店裡的睡衣,盤膝在床,念完總招攝咒,便五心朝天,打坐入定了。
花熇嫣的想法很簡單,隻要曉珊這個時間段入睡,她就可以通過入夢術,走進曉珊的夢裡,從而知道曉珊的情況。
花熇嫣禪定後,冥冥漠漠間,卻是找不到夏曉珊的絲毫蹤跡。連續試了幾次,始終尋不見曉珊的跡象,花熇嫣沒有辦法,隻得從入夢術中遁出來。
總之,這次入夢算是失敗了。
對於初級修道來說,入夢術失敗,一般有兩種因素:一是自己的心意不定,一是對方還沒有進入睡眠狀態。花熇嫣深刻檢討,覺著這兩方麵的原因可能都有。熇嫣重新撥了曉珊的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手機關機,又沒有入夢,那麼曉珊到底在乾什麼?
熇嫣思量不透,隻得從自身找原因。她想了想,或許是自己吃酒太多,影響了法術的效力。
花熇嫣起身泡了一杯香茶,坐到飄窗前,靜靜的喝起來。她從來沒有在乙所酒店住過,更沒從這個角度,欣賞過上京大學的景色。
乙所前麵是一片土坡,蔥茂的樹林長滿土坡。晚上看去,樹林間騰起藹藹霧氣。土坡的前麵是一汪碧水,許多文壇領袖、國學大師,曾經在碧水岸邊徘徊吟唱,寫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篇。
花熇嫣想起中學時的必背課文,那一篇描寫這一汪碧水盛開荷花後的美景。她忍不住笑起來,記得當初自己就是被這篇文章忽悠的,來到上京大學深造。
所謂見麵不如聞名,等她負笈求學上京大學後,才發現文學巨匠更會使用濾鏡和美顏,或者說是拚圖。原本平平無奇的臭水塘,在文學巨匠筆下,竟然生出豔麗的花朵。
花熇嫣回想整篇文章,覺得唯有文章的首句,與自己此刻的心情相契合。花熇嫣忍不住背誦起來:“這幾天心裡頗不寧靜…”
文章剛剛背出了開頭,她就看到窗外的一汪碧水中,忽然躍起一條紅色的巨蟒。
咦!上京大學的小池子裡竟然有蟒蛇。花熇嫣吃驚不小,急忙趴在玻璃前,仔細觀看。巨蟒不知道有多長,隻見它蜿蜒而起。似乎它看到了花熇嫣,將蛇頭一揚,猛然衝開,高高矮矮的樹木,橄欖球大小的紅色蛇首,往前一探,已然伸到花熇嫣的窗前。
事發突然,花熇嫣下意識向後躲。她忘記了,自己坐在窗戶台上,下麵是懸空的,距離地板有一米左右的高度。花熇嫣身子失去平衡,朝後摔去,一隻手裡還端著熱香茶。
花熇嫣反應神速,一隻手在窗台上一按,小腹收緊,兩腿迅速並攏,腰部發力,在落地之前,將身子正了過來。
她雙膝一盤,就勢趺坐在地板上,將摔倒的衝力完全卸去,手裡的香茶在杯子裡晃了晃,最終也沒有灑出來。
花熇嫣抬頭去找紅色巨蟒,窗台上玻璃外,夜色皎皎,那有什麼蛇精蟒怪?
啪啪啪啪,有人鼓掌稱讚:“厲害厲害,花博士,果然厲害。”
聲音來自身後,熇嫣扭頭看去。一位妙齡少女,穿一身棗紅色連衣裙,坐在床上,正瞧著熇嫣笑。
“同學,你是?”
“啊哈,我叫風和,咱們是老朋友了。”
“風和?我不認識你,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熇嫣,你在上京大學讀書有八九年了吧,碧水潭你逛了有幾百遍了,我就在碧水潭住。你每次去潭邊散步,我們幾乎都碰到的。你說,算不算老朋友?”
花熇嫣搖搖頭:“學妹,你比我的年紀還小,不要這麼開玩笑,你到底是誰?”
風和笑嘻嘻地說:“寒夜客來,你就叫我這麼乾坐著嘮嗑啊,整杯茶吃吃?”
雖然花熇嫣對風和的突然造訪,心懷疑慮,但待客之道,她不會失禮的。熇嫣把手中茶杯一舉:“我這茶是師兄從益州帶來的碧潭雪,喜歡,我就給你泡一杯?”
“喜歡,不過,不用麻煩了,咱倆同喝一杯就好。”風和說完,也不管熇嫣臉上詫異的表情,撮起口唇,隻一吸,花熇嫣杯中碧潭雪就見了底。那茶水,化作一條水線,飛入了風和的櫻桃小口裡。
香茶入口,風和並不急於下咽,而是在嘴裡轉動茶水,咕嚕嚕一陣響,轉動完畢後,茶水落入腹中。風和嫣然一笑:“好茶,此茶頗得山水靈秀氣,名字也好,碧潭雪,跟碧水潭倒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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