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禮越的話,令花熇嫣很感動。
雖然連這一次,花熇嫣與黃禮越一共見了三次麵,但是她對老頭兒有一種特彆的親近感。黃禮越這麼大年紀了,能來看自己這個晚輩,還提了這麼好的建議。花熇嫣的眼眶濕潤了,鼻子也酸酸的。
她抽張紙巾,擦擦眼角:“爺爺,莓姑姑,我去換身衣服。然後去吃晚飯,我做東,咱們邊吃邊聊。”
黃禮越擺擺手:“不必了,我倆馬上回去,今晚說好的,和黃澄、還有他爸媽,吃個團圓飯。明天鎮疆回部隊,我也回津陽啦。”
黃禮越從貼身的口袋裡,摸出一方手帕,放在花熇嫣麵前。
“今天我來是想送你一樣東西。或許它能治好你那表弟的傷,不過我不知道怎麼用。”
黃禮越打開外層的紅手帕,露出裡麵一層黃手帕,又去打開黃手帕,露出裡麵的白手帕。
花熇嫣的神情本來很莊重,現在卻笑起來:這算啥,俄羅斯套娃嗎?左一層,右一層,裡三層外三層的。
最後一層白手帕打開後,露出一段十幾厘米長的灰黃色東西。一股淡淡的清香,四散開來,悄無聲息地,鑽進了花熇嫣的鼻孔裡。那是一種甜甜的、癢癢酥酥的,很奇怪的感覺。
黃禮越用雙手輕輕推到花熇嫣麵前:“熇嫣,你看,就是它。我家祖傳的,送給你了。”
花熇嫣一聽是祖傳之物,連看也不看了,連忙搖手:“爺爺,我不要。”
“孩子,你不問問什麼東西,就搖頭拒絕嗎?”黃禮越微微有點不悅。
黃莓說:“熇嫣,你彆看它不起眼,可是寶貝哩。是從祖上黃元禦那裡傳下來的。我爸爸拿它比我還親。從小到大,我看了它沒幾次的。”
“莓姑姑,黃爺爺,我不是嫌棄它,正因為它是祖傳之物,所以我不能要。您也彆給我,應該留在家裡,代代傳下去的。”
黃禮越苦笑起來:“熇嫣,我們黃家到了莓莓這一輩,男丁已經絕了。你看看鎮疆生的那個不成器的孩子,錦衣玉食、蜜糖罐裡長大的蠢東西。這寶貝不能給他,給了他也糟蹋了。實話說吧,我這次帶它來,本來是想給他的。畢竟,他是我們黃家嫡係唯一的男丁了。可是,沒有你,他便是公公,東西還得砸在他手裡。你是我們黃家的恩人,所以我把它送給你。”
花熇嫣把東西包好,輕輕推回去。
“爺爺,您彆說恩人之類的話了。錢怡然給了我好些錢,救治黃澄這件事算是兩清了。大家彼此不相虧欠,我實在不能接受您的家傳之物。您給莓姑姑,不好嗎?”
黃禮越說:“你先聽我講講這東西是怎麼來的,然後再決定要不要。”
“好吧,爺爺,您說。”
花熇嫣為黃禮越續了茶,神態恭敬,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她心裡打定了主意,無論黃禮越說這東西多麼珍貴,她也不會要。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這兩天自己好像惹怒了黃莓。
是啊,同行是冤家。花熇嫣本無意給黃澄治病,礙於夏曉珊與黃澄的仇怨,她不得不插手治療。如果不是想解開黃家對夏曉珊的仇恨,她不會治療黃澄,尤其不會在黃禮越治療無功之後,她半路插一腳。
所以,才有了她邀請黃禮越為黃澄敷藥和換藥一事,她意在緩和黃莓的怒氣,提高黃禮越在錢怡然心中的地位。
這些事,黃禮越明白,花熇嫣也知道黃禮越明白。今日,老爺子突然造訪,要把傳家寶贈給自己,顯然他是還人情來了。
雖然花熇嫣打定了主意,可在黃禮越說了一句話後,花熇嫣就動搖了。
黃禮越的聲音,彷佛來自遙遠的天國:“熇嫣,你知道它是什麼嗎?它是巴蛇骨。巴蛇,你應該聽說過的,就是被後羿射死的那條巨蛇。”
花熇嫣心中一動:哎呀,這要真是巴蛇骨,巫奇耶的傷應該是有救了。
花熇嫣的眼中秋光一閃,黃禮越以為她不信,就講起了巴蛇骨的來曆。
原來,黃禮越祖上黃元禦曾經當過嶽鐘琪的幕僚兼軍醫。在張廣嗣、訥親等征伐金川失敗後,乾隆重新啟用賦閒的嶽鐘琪。於是,黃元禦跟隨嶽鐘琪起兵,征討金川。他們率水師逆流而上,船過雲夢時,出了問題。
那一天,本來天氣晴朗,寬闊的江麵,風平浪靜的。水師的官兵,大多站在甲板上,欣賞江景。黃元禦就站在船頭,陪著嶽鐘琪。
突然間,狂風暴雨大作,江麵湧起巨浪。軍船上下顛簸,不少兵勇躲避不及,落入水中。風狂雨暴浪高,一些船隻相繼傾覆。
眼見暴風雨太猛烈,嶽鐘琪傳令水師轉向雲夢,暫避暴風雨。
進入雲夢後,情況變得更遭。烏雲遮蔽了天空,白天變成了黑夜。兩船之間,看不清彼此。由於暴風猛烈,艦隊的鬆油火把,全部被吹滅。失去旗艦指揮的艦隊,被大風吹散了。嶽鐘琪的旗艦,被吹到亭山龍王廟一帶。
這裡是有名的魔鬼水域。從此經過的船隻,十有八九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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