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了,斥候又退回太穀,曹文詔在城牆了望西邊,盆地非常安靜,流賊並沒有大規模下山。
老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羅汝才、馬守應,狡詐的家夥。
但你們這次想錯了,晉中這時候到處是陷阱,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讓你們溜之大吉。
“將軍,巡撫帶屬官又到了徐溝城,請您到徐溝說話。”
老曹一臉無奈,拍拍腰間的尚方劍提氣,囑托城內的曹變蛟如何應對後,帶著親衛去往徐溝。
上午巳時,老曹來到徐溝,這裡稍微靠北一點,但這裡視線更好,四處全部能看到,隱隱看到西山有幾麵大旗。
曹文詔登上城門樓,沒有與許鼎臣直接打招呼,而是焦急拿望遠鏡了望那幾麵大旗,看得他一臉疑惑。
“金蟬脫殼!流賊頭領在躲避騎軍的衝擊。”
身後傳來沉穩的聲音,曹文詔扭頭,許鼎臣、韓爌、與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其餘人還在十步外,說話的正是中年人。
能與韓爌站一起,那就是部堂以上,曹文詔疑惑看一眼,不認識,對許鼎臣拱拱手道,
“許大人,流賊一晚上無法跨越盆地,他們收到前鋒的信號定會下山,可能黃昏免不了大戰,諸位大人還是不要出城了,今晚晉中盆地到處是烽火。”
“前鋒?什麼前鋒?”
“流賊昨晚近萬人奔向平遙,午時應該差不多能到,末將不想驚擾他們,並沒有讓斥候尾隨。”
“哈哈哈~”韓爌大樂,“流賊玩起了兵法,他們想全須全尾通過二百裡盆地,必須有一支萬人精銳步卒,他們有嗎?”
曹文詔搖搖頭,“有也擋不住騎軍,他們還是以前的老辦法,用人命來阻擋。”
三人黯然,最劃算的抵抗辦法的確是送人頭。
馮銓突然一指西南方向,“他們行動很快。”
曹文詔扭頭,隻見一道黑煙衝天而起,這裡太遠了,看不到是什麼情況,許鼎臣又焦急道,“馬上派斥候去看看,決不能能讓流賊進入縣城。”
不等曹文詔回答,馮銓就說道,“許大人難免關心則亂,這道狼煙既是在試探騎軍的反應,也是在告訴西山的首領,他們到平遙地界了。”
韓爌接著點點頭,“沒錯,信號應該在山頂發出,不會從山腳傳來,流賊果然有點兵才。”
許鼎臣被兩位致仕閣臣連續教育,清流大員的劣勢明顯,他也不亂開口了。
接下來曹文詔一直在城牆上了望,純粹的熬時間,三人回城門樓等著。
午時的太陽有點毒辣,曹文詔滿頭大汗,眼睛也瞅暈了。
下城牆到門洞中連喝兩碗水,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吩咐去通知東麵隱蔽的騎軍向徐溝靠近。
“文詔,信號來了!”
許鼎臣在城牆上一聲大叫,曹文詔再次返回城牆,隻見太嶽山北麓三道狼煙衝天而起,流賊還真的快。
抬頭看看太陽,午時三刻,原來是卡點的信號。
三人看他對狼煙無動於衷,許鼎臣不由催促,“騎軍應該向太穀前進,與前鋒彙合,就算流賊無法攻縣城,也不能讓他們劫掠大鎮。”
“許大人放心,他們沒時間!”